第129章(1 / 3)

十月十五, 下元節。

這一日, 秦洬他們這些宗室的男丁又都得出門, 隨齊雲帝去太廟祭祀祖先。秦洬將宗綾送到醫館時, 正巧看到一身白衣的秦子藺一手抱著兒子, 一手牽著柳藍玉下馬車。

見到凊王府的馬車, 柳藍玉抽出被秦子藺握住的手, 過去站在凊王府的馬車邊與秦洬一道扶有著身孕的宗綾下馬車後,挽住其胳膊,笑道:“還真是巧啊!”

宗綾看了眼那頭嘴角含笑的看著這邊, 有模有樣的抱著兒子的秦子藺,再應柳藍玉的話:“確實巧。”

秦子藺笑喊了聲:“小皇叔,小皇嬸。”

宗綾聞言連忙應了聲:“噯。”現在秦子藺是柳藍玉的丈夫, 這聲“小皇嬸”可讓她覺得有成就感的多。

柳藍玉不悅極了, 對秦子藺喝道:“以後不許你喊。”

秦子藺很配合:“好。”

柳藍玉哼了哼,挽著宗綾往裏頭走, 毫無意外的, 看到秦蒙湛也坐在裏頭。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 去到解情對麵坐著歇息。

秦子藺過去將兒子遞給柳藍玉, 勾唇道:“我走了?”

柳藍玉抱住兒子, 點頭:“去吧!”

秦子藺對阿晨伸出手, 勾唇道:“來,讓堂叔帶你。”

阿晨過去乖巧的將軟軟的小手擱到秦子藺的大掌間,被堂叔牽著走出門外, 上了對方的馬, 坐在對方的懷裏,不緊不慢的前行著,秦洬與秦蒙湛隨後。

三個男人,一個孩子,包含了秦氏宗室的三代人。

笑眯眯摟著阿晨的秦子藺回頭看了秦洬一眼,眸中的笑意淡了些,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他與柳藍玉能有之前的誤會,自然也有秦洬有意隱瞞的原由,畢竟凊王府的事情是不可能瞞得了秦洬。

隻是事情都過去了,孰是孰非,也都並不重要。

醫館裏頭,宗綾將柳藍玉懷裏的胖兒子抱了過來,笑道:“我記得阿帆剛出生時,我還在心裏覺得他長得醜呢!沒想到每次轉個彎再見,就能發現他長得更好。”

阿帆長得是真好看,一天一個樣,粉雕玉琢,又肉嘟嘟白嫩嫩的一團,讓人見了就想使勁疼。看到他突然朝自己咧開嘴笑,露出粉嫩精致的牙床,宗綾不由低頭對著那張軟綿綿的臉狠狠地親了好幾口。

見到兒子白嫩的臉上被親出明顯的紅印兒,柳藍玉連忙嚷嚷道:“你輕點。”話語間,她湊過去拿著柔軟的錦帕為兒子擦拭他自己流出來的口水。

這時碧紅從後院將竹馬吊拿了出來,四人熟練的搓起了牌,沒了秦家的那些男人在場,幾個水平高低相差不大的人一起玩,輸贏起來也不至於懸殊太大。

阿帆還小,除了餓,其他時候還不大會鬧,將他擱在婢女懷裏,也能樂嗬嗬。

宗綾總是時不時轉頭看向阿帆,做鬼臉逗逗他,每次把他逗的咧嘴笑起來,自己便就笑的更開心。

“胡了。”柳藍玉抬眸看向隻顧逗弄她兒子,又給她放了炮的宗綾,笑道,“沒想到我兒子還有這個作用。”

宗綾倒是不以為意,給了柳藍玉兩根簽子。

幾個人靠打牌打發時間,時不時聊些有的沒的,時間過得挺快,眼見著快到晌午,碧紅起身去做飯,宗綾與柳藍玉壘牌玩,解情做些醫館的活。

宗綾又將阿帆抱入自己懷裏,擱在腿上,她拿著牌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笑嘻嘻道:“要不要玩?”

阿帆還不會抓東西,小拳頭一直擱在胸前虛握著,隻看著宗綾手裏那張五顏六色的竹馬吊晃來晃去的覺得好玩,便咧嘴笑著,偶爾能發出一點“咯咯”聲。

柳藍玉托腮看著宗綾,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阿綾覺得你這胎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宗綾應道,“你和姐姐都生了男孩,總得有個人生女孩,何況我感覺就是女孩。”無論男女,她都喜歡,她就希望能兒女雙全。

柳藍玉眨眼笑道:“若是女孩,就讓她嫁給我家阿帆如何?”

“去去去……”宗綾嗔了她一眼,像看傻子一樣看她,“你是腦子糊塗了?你兒子和我女兒同宗。”

柳藍玉這才意識到她與宗綾嫁的是一家人,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鬱悶至極:“瞧我這腦子,竟是忘了這些。如此看來,這肥水還得流外人田。”

宗綾不與這蠢貨講話,隻顧樂嗬嗬的逗弄著阿帆:“咯咯咯咯……阿帆長大了可別像你娘。”

醫館裏正是一片祥和間,一名身著紅色異族服裝的姑娘踏入,略莫十八九歲。看其渾身貴氣便知其身份地位該是很高,而且普通人家的姑娘多早婚,這個年紀不嫁人的很少。她長得不錯,隻是那張漂亮的臉上寫滿了傲慢,讓人看了頗為不舒服。

她的腰間別著鞭子,明顯是會武功的。她將醫館的人一一掃過,懶洋洋的問道:“誰是宗綾?”這模樣明顯是來找茬的。

柳藍玉過去從宗綾懷裏將兒子接過擱到婢女懷裏,吩咐道:“將阿帆帶到後院去。”看對方腰上那蹭亮的鞭子,怪滲人的,怕對方隨時能拿起鞭子招呼過來,還是謹慎些好。

隨著奴婢抱阿帆離開後,柳藍玉擰眉看著來者,態度不怎好:“是不是看病抓藥的?不是就出去。”

對方從門邊的椅子上坐下,低頭把玩著腰間的鞭子,緩緩道:“我隻問,究竟誰是宗綾?”

這目中無人的勁,還真是讓人極不舒服。

宗綾細細打量著對方,一時倒真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隻不足為懼道:“我就是,姑娘有事?”

對方這才抬頭再次看了過來,也細細打量著宗綾,見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不屑道:“你真是凊王爺府上那一無是處的凊王妃?果然如外麵所說的一樣,單薄的夠可以。”

瞧瞧這不可一世中透著的那股酸勁,明顯是對秦洬有心思的人。

對方大概是看出宗綾眼裏那不將她當一回事的神色,麵露不悅:“對本公主尊重點,好好與本公主說話。”

“公主?”柳藍玉麵露疑惑之色,想了下,她恍然道,“你就是那北翟國的二公主諸葛燕?”她之前就在路上聽說過北翟國的大皇子與二公主一起出使我國,隻是原由,就不得而知。

“北翟國二公主諸葛燕?”宗綾倒是覺得興趣不大,現在隻想將這所謂的二公主給趕出去。她討厭一切對秦洬有非分之想的人,看這公主模樣,明顯就是想與她搶男人。

諸葛燕眯眼看著宗綾:“既然知道我是誰?你們卻是沒有一個人行禮?”

柳藍玉看了看不為所動,隻繼續各做各事的宗綾與解情,便也隻繼續壘牌玩,有意和宗綾比誰壘的高。

“真是不識好歹。”諸葛燕忍無可忍,過去就甩起鞭子欲打翻她們壘起來的牌,卻被宗綾接住她的鞭子一扯,若非宗綾手下留情,她便能摔倒在地。

宗綾扔下握在手裏的鞭尾,還算客氣道:“公主有事說事。”

她們這裏全是大晟的親王妃,還真沒必要與一個小小的北翟國二公主行禮。若是這諸葛燕謙和一點,大家也可以相互見個好,可她明顯是來找事的。

“你……”諸葛燕沒想到這麼一個單薄的女子竟是也會武功,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氣,還算冷靜道,“我來隻是想告訴你,我乃北翟國二公主,我看上了凊王爺秦洬,所以她是我的。就你那卑賤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他。”

“敢情是來示威的。”柳藍玉看不慣任何人欺負宗綾,她馬上毫不客氣道,“估計你是在凊王爺那裏吃了癟吧?想來凊王妃這裏下功夫?嘖嘖嘖……”那鄙夷的模樣,再明顯不過。

諸葛燕氣的又是一鞭子甩過去,她也沒想真的傷人,隻是想嚇嚇這個對自己不敬的女子,卻又被宗綾伸手握住她的鞭子,直接將她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