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呆在現在的住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間長大,隻知道自己還認得自己的麵孔,而那些從未見過的人我都認識,周圍的一切似乎又是那麼熟悉,盡管我從未記得我來到過這裏。
睜開眼,從床上坐起,天空已經大亮了,那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射著我現在住著的很小而又破舊的房子裏。揭開自己身上的被子,卻穿著一身整潔的衣服,側耳傾聽外麵,有人聲的嘈雜,還有零星的幾點鳥叫聲,這似乎就像是清晨,人類一天的開始。
走出了房門,嘈雜聲戛然而止,屋外很多人,那麵孔我都不陌生,但是卻叫不上他們的名字來,我忽然間覺得這周圍的一起好奇怪。
他們看到了我也不說話,幾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夥伴走了過來,沒有言語的表達,忽然間發現我們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我們肩並著肩一起走上了街道。
當我環顧四周,似乎是要在好好看清我周圍事物的時候,忽然一個老爺爺的形象進入我的眼簾。他慈祥,臉上帶著微笑,雖然有些老態,但是他周身穿著年輕人的衣服,最讓我詫異的是手中捧著紅色的玫瑰花,那花紅的豔麗,好看,讓我不自覺的多看了老爺爺一眼。
他沒有說話,隻是眼中帶著微笑,順著他眼神的方向,也不知怎的,本來空曠的地方閃現出一個老奶奶。那老奶奶雖然白發,但是滿麵的紅光,眼神中似乎有著期待,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他身上穿著一件少女的花裙,讓人看上去跟他的外貌那樣的不協調。她站在老爺爺的麵前,歪著臉看著他,心裏急切的盼望著什麼卻依然不說話。
我忽然覺得我周圍的世界缺少言語的表達。那老爺爺沒幾步就來到了老奶奶的身前,鮮花放在胸前,我以為他是要說些什麼,可是老爺爺卻彎下了他早已經彎了的腰,向著老奶奶鞠了一躬,然後他們的形象卻憑空消失在我的眼前。
他們的消失我並沒有在意,讓我覺得很自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的自然,總以為隻要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在我眼前,我一定會驚訝的,但是我沒有,跟著自己的夥伴繼續朝前走。
街道很繁華,車流人往,有時候,眼前閃現一片陰影,抬頭一看,頭頂上居然是一座高大無比的立交橋。那橋高的離譜,自己就穿梭在它的陰影之下。
走著,有些久,但是沒感覺到乏累,跟夥伴在一起,本來應該歡笑著在一起,但是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走著,那路在我們眼前,好筆直,好像如果我們一直這樣走下去,就能看到夕陽。
低著頭走著,一陣風吹過,眼前忽然飄起了蒲公英的種子,它們四散的飛舞著,一顆種子似乎累了,擺脫了風的束縛,落在了路邊的土壤上,說來也怪,沒用水的滋潤,沒有肥料的培養,這粒種子就在陽光下生長了起來,而且生長的異常迅速,出土,開花,花落,這過程在我眼前一瞬間發生,像是快放的鏡頭,但是看著眼前的一切我依然還是平靜。
慢慢的走著,大街上忽然閃現出了裝飾堂皇的商業店鋪。那琳琅滿目的商品一下子進入眼簾,讓我覺得眼花繚亂。看這個,瞅那個,每件像樣的東西自己都想擁有,然而我們沒有言語的交談,沒做過什麼交易,那些商品有些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依然覺得這些事情的發生很自然。
我和夥伴們一起走路,似乎花掉了今天所有的時間,還沒感覺到什麼,天就黑了下來,我們依然往前走,家卻忽然閃現在我的前頭,夥伴們也沒跟我說什麼,一個,兩個,他們的後腦勺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回到家裏,好像並沒有做什麼,有些困意,眨眨眼,閉著一會,等我在睜開的時候,陽光再次的從屋外照射進來,還是那間破屋,隻是格局有些更改。
這回有些不同,沒有嘈雜聲,沒有鳥叫聲,也沒有了夥伴。我還在想著,自己莫名其妙的卻來到了街上,沒想什麼,我繼續走著。
又來到了那個街角。還是那個老爺爺,穿著昨日一樣的衣服,依然捧著鮮花。老奶奶出現了,站在老爺爺的目光前,還是那個樣子,最後老爺爺向著她鞠了一躬,消失了。
我有些在意了,但是沒多想,還是向前走著,我的眼前沒在出現高大的立交橋,沒有人往車來,沒有商業街,街道上剩下的隻有我一個人,還有我記憶裏的老爺爺,老奶奶。
今天的時間有些短暫,我隻是走了走,想了想,日頭就西落了。
家還是在眼前。我還是那樣眨眨眼,然後再次睜開的時候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感覺有些乏累,給我的感覺好像是睡了,但是隻是眨眨眼。
又來到了街上,似乎有些早,這“早”讓我覺得不舒服。我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那路似乎不嶄新了,坑吭哇哇,路上也沒了車輛,沒了人流,但是這次我卻先看到了大橋,這橋似乎經曆了許久的風霜吹打,給我的感覺不再雄偉,除了他的高度還在之外,剩下的隻是破爛,而且還是露出了鋼筋的那種。眼前的一切讓我更加的不舒服,這次不是因為“早”,而是因為他的淒涼,沒來由的我感覺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