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給人做戲看,烏拉那拉氏就不生氣,說不生氣,可還是氣著。等到了雍正七年,氣算消了點,胤禛卻又給烏拉那拉氏添堵了。
好好的端午節筵席,大夥兒都開開心心的,結果胤禛一瞧邊上坐著的烏拉那拉氏桌上的膳食跟他的相同,就大發雷霆,特意下道諭旨,說皇後用的東西怎麼能他一樣,這成何體統。
宮裏一向是按例,今天用昨天的例,這麼著保證不犯錯。這都這樣七年了,怎麼才說。再說這也不是雍正朝這樣,打從康熙朝、順治朝都這樣了。
胤禛要改變祖宗家法,也不用拿皇後來當墊腳石吧。烏拉那拉氏,好好的端午節沒過好,以後一但過節就得想著這事,也都別過好了。
做人家的媳婦肚子就得大,何況是皇家的媳婦,烏拉那拉氏隻能把肚子再放大些。結果還沒過幾天,正好就是烏拉那拉氏的生日,太監們奏請在欽安殿為烏拉那拉氏建祝壽道場。
這事本來沒什麼,到了胤禛這又成了了不得大事,又是火冒三丈,把太監臭罵了一頓,說這事到時候一定是奉了聖旨,那不成了胤禛給皇後祝壽,這成何體統。
烏拉那拉氏差點一口氣沒給背過去,皇帝給皇後祝壽不算什麼吧。玄燁的三個皇後可都給過過生日,怎麼到了烏拉那拉氏這,皇帝給皇後過個生日就成了這麼嚴重的事。
再忍吧,等雍正八年,那可是烏拉那拉氏的五十整壽,看胤禛還有什麼話說。
等到了雍正八年,胤祥掛了,這下子,胤禛不停地往怡親王府跑,哭得就像玄燁和德妃又死了回,傷心的舉動就像烏拉那拉氏死了一樣。
烏拉那拉氏倒不會覺得是像自個兒死了一樣,隻是想著也真不用跟年妃計較了。年妃死得時候,胤禛也沒想跟著去呢,還念叨著嬌妻美妾呢。
不過烏拉那拉氏的五十整壽也別過了,胤禛說了,胤祥都不在了,大家哪有心情,就這樣吧,這樣吧。禮部的官、內務府的官也就這樣了吧,這樣了吧,大家都這樣了吧,省事了。
唯一沒覺得省事的就是烏拉那拉氏,真就鬱悶得不得了,捱到雍正九年二十九日,捱不過去了,薨殂了。
烏拉那拉氏的梓宮,到了胤禛這,以太妃的名義不許在紫禁城暫安,隻能移到暢春園裏暫安。紫禁城的守衛、官差也不必成服,頭上的紅纓子也不許摘。圓明園的守衛、官差也不必成服,頭上的紅纓子也不許摘,就連路上的軍營也照此,就像沒死了皇後一樣的照常過日子了。
給烏拉那拉氏守靈的管領、管領家女子全減半,想想年妃的葬禮,再看看烏拉那拉氏的葬禮,虧得烏拉那拉氏已經冰冷了,啥事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保不得得用指著胤禛問句:“你我可有夫妻之情?”
這也罷了,胤禛一想到烏拉那拉氏的梓宮在暢春園裏,就嚇得頭皮發麻,那是玄燁駕崩的地方,怎麼著也不想去親自去烏拉那拉氏的靈前祭典,不論是入殮、初奠、再奠全不去參加。
胤禛也知道這在旁人的眼裏會是什麼,“刻薄寡恩”,四個字最恰當。可是胤禛卻還要找個理由,於是張廷玉這些人就找了個理由,說明朝會典裏就沒有皇帝親臨祭奠的記載,有皇子和諸大臣祭奠就夠了,皇帝是可以不親自出麵的。
哎呀,胤禛這個高興呀,一下子就有理了。卻忘了他當的是大清的皇帝,可不是大明的皇帝。他的聖祖阿瑪可是三個皇後薨殂的時候,全親往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