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托婭當了皇後,自個兒的兒子再娶了公主了,這是多好的事,怕是蒙古再也找不出這樣的人家,大清也找不出來了。

等出了太皇太後的屋子,端敏公主拉著托婭的手往托婭住的屋子走去:“妹妹,你如今跟在太皇太後身邊,那身份就跟以前不同了。主子弟弟可是太皇太後一手養大的,你如今也是了,這宮裏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直接告訴蘇茉額涅去。”

端敏公主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走了。雖說是小姑子,可想想剛嫁到蒙古去的時候,這小姑子才多大,不也算得上是自個兒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算得上是自個兒的女兒了。

托婭卻沒有端敏公主那樣寬心,嘴裏應著,心裏卻不能不慌,今兒個玄燁瞞的那一眼,托婭感覺到了,卻不能問人這是什麼意思。玄燁對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可是宮裏的規矩跟草原上的不一樣,草原家的女兒還能使個人去打探問問,這裏卻是什麼也不能了。

玄燁隔三差五會來給太皇太後請安,每回請安的時候,托婭總是能見到玄燁。隻是玄燁卻再也沒有瞄過托婭了,眼睛一直盯著鞋麵,說話也隻是對著太皇太後、太後說了。

這讓托婭的心更不確定了,想著玄燁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呢。玄燁的後宮天天都來給太皇太後、太後請安。

托婭先從貴妃佟氏瞧去了,臉上的神情帶著些淒苦,不太愛笑,總是恭恭敬敬站在那太皇太後、太後跟前,太皇太後賜個腳踏坐坐,也是小心謹慎地踮著坐上。

玄燁喜歡的是這樣的女人嗎?托婭等玄燁來了,偷眼仔細看著,瞧著玄燁也不看佟氏,難得有看佟氏的時候。托婭吃不準了,再看看那七個嬪。

宮裏都傳著包衣的端嬪、宜嬪是得了玄燁的寵,不然憑什麼封嬪,要知道這在前麵通房丫頭還想得個主位的名份,成了側福金,可是想也別想的事。

托婭悄悄地跟蘇茉兒提了下。蘇茉兒雖說一輩子沒嫁人,可到底活了這麼大把年紀,男女之事沒有經過也聽過了,立即就明白了托婭的心思,寬慰著托婭:“端主子,那原先是侍候太皇太後主子的,也是太皇太後主子賞給主子的,又是最早侍候主子的女子。雖說是內務府包衣,官女子出身到底跟別的不一樣,太皇太後就讓主子封個嬪吧。

宜嬪,她姐妹倆進了宮,太皇太後主子就說不必做官女子了,是盛京那來的,那可是替咱們守著龍興之地呢,姐妹倆抬舉一個封了嬪,妹妹可還在做答應呢。

所以那些人也別說人家是包衣出身了,真有家裏人那為了大清還去關外的苦寒之地守著龍興之地,太皇太後主子定然會賞她們個位份的。”

托婭不好意思起來:“謝蘇麻額涅指點。”

“格格,那些人的話你聽了別去管,都是些小肚雞腸的人,天天就琢磨這些。這包衣女子在以前是封不了主位,在如今也不行。要說起來也就是她們這倆位了趕上了寸勁,才得了這主位,日後那是想也別想了。”

在太皇太後那,托婭又趁著玄燁來時,是不是對端嬪和宜嬪上心。看了幾回,端嬪,托婭斷定玄燁是沒有一點的心思;宜嬪,那也不能說是上心,淡淡的。

托婭的心放下了,玄燁真的不是那種對女人有著花花心思的男人,那也就難怪不會對自個兒有什麼了。

托婭現在隻一門心思等著孝昭皇後的孝期過去就可以了。這樣平靜地過了一年多,偶而見到玄燁,托婭跪下請個安。玄燁客氣地讓起來,也不多說話。

托婭已經很習慣玄燁這樣的舉止,發乎情,止乎禮,挺好的,這才是像個讀書人的樣。托婭不曾讀過漢人的書,可是多少聽宮裏的太監說起些,也知道了不少。更知道玄燁喜歡讀漢人的書,學問不比那些漢人差,心裏更是甜甜的,覺得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

可是還沒等孝昭皇後的孝期過去,到了康熙十八年的底,托婭的心就在寒天臘月裏掉到了冰洞子裏,頭一回發現北京的冬天比草原上的冬天還冷。

除夕的中午,因著就是過年了,托婭好生歡喜,過年總是開心的,可是這一年卻不開心了,因為托婭終於知道玄燁並不是對所有的女人都不上心,隻能說玄燁對別的女人都不上心,隻對那個女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