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入異世(1 / 2)

季春山恢複意識的時候隻覺得眼前黑蒙蒙的一片, 什麼都看不清, 大腦有種宿醉過後的脹痛眩暈, 身下躺著的地方硬邦邦的, 一陣陣刺骨的寒意透過衣服往骨頭縫兒裏鑽。

他這是在哪?季春山迷迷糊糊的想著, 他不是在祭拜完撫養他長大的季奶奶, 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地震, 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被山上滾落的巨石砸到了嗎?

這是醫院?還是他已經死了,在地府?

動了動發僵的手腳,季春山想坐起來, 誰知剛一動腦子裏徒然冒出一段紛亂的記憶畫麵,粗暴的攪碎了他的意識,不堪重負的大腦發出尖銳的痛楚, 季春山眼前一黑, 又昏了過去。

咚咚咚,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山子?山子開門, 我知道你在裏頭, 快把門給我打開!”來人一麵大力敲著木門, 發出咣咣的聲音, 一邊急切的喊著。

躺在地上的季春山被聲音吵醒, 他皺了皺眉,睜開眼睛撫著脹痛的額頭坐起身來。

“嵐哥兒你還好嗎?山子你把嵐哥兒怎麼著了?你這個混賬,快把門開開!”久久不來人開門, 門外的人愈發焦急了, 更加用力地砸門。

“來了——”季春山搖了搖頭,甩去陣陣的眩暈感,他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卻沒有去開門,而是轉身進了身後的屋子。

剛掀開布簾,一抬眼便看到在屋子的正中間,一根從房梁上垂下來的麻繩正吊著一個幾近赤/裸,全身隻著幾塊破爛半透明紅色薄紗,遮不住滿身傷痕的長發瘦弱男子。

地上還散落著幾件妓館裏用來折騰人的醃臢玩意兒。

看到那無力的低垂著頭呼吸微弱已經失去意識的男子,季春山心頭一緊,他抄起旁邊櫃子上放著的一把剪刀,一手扶著男子,另一手一剪子剪斷了束縛著男子雙手的麻繩,男子冰涼單薄的身體順勢無力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丟掉剪刀,季春山一手摟著男子的腰,一手自男子膝下穿過,將男子打橫抱起,快走兩步放在了炕上,又扯過一鋪棉被,給男子嚴嚴實實的蓋好。

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額頭,果然,燒的滾燙。

季春山不敢再耽擱,他快步走出房間,打開了堂屋的門。根據腦中殘存的記憶,季春山認出門外站著的婦人是同村的長輩吳嬸兒。

沒等門外的人說話,季春山先道:“清嵐他生病了,嬸兒你先幫我照顧下,我去找胡伯來。”

說完,便越過被他搶白一通說愣住的吳嬸兒,跑出了院子。

不用去鎮上的醫館,村子裏就有一位回鄉養老的大夫,姓胡,人稱胡大夫,已過耳順的年紀,就住在村東頭。

這位胡大夫本是安平村人,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年幼時離開了村子外出闖蕩,一走就是四十年,直到十年前才突然回來,在安平村定居了下來。

季春山一路跑著,很快就看到了胡大夫家的房子。院門開著,他直接走進去,就見到穿著一身棉布長袍續著山羊胡的胡大夫正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吃著早飯。

“山子,你咋來了?”看到季春山突然衝進了院子,胡大夫嚇了一跳。

“胡伯,清嵐他病了,請您快去看看吧。”季春山也顧不得胡大夫在吃飯,連忙道。

“病了?怎麼回事?”胡大夫一聽是葉清嵐病了,又見季春山這麼急切的樣子,便知不好,他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包子,往屋裏走去,邊道:“我去拿藥箱,這就隨你去。”

胡大夫年紀大了,走的慢,季春山心裏焦急,幹脆奪過了胡大夫的藥箱掛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後將胡大夫往自己背上一背,便大步朝著自己家跑去,如此情景,引得村子裏的人紛紛駐足側目議論。

進了自家院子,季春山也沒放下胡大夫,徑直背著人進了屋。

屋裏頭,吳嬸兒正坐在炕沿兒摟著一個瘦弱嬌小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男孩兒抹眼淚。那男孩兒卻不是別人,正是葉清嵐和季春山的孩子,季寧煦,今年其實已經有六歲了。

看到突然衝進屋裏來的季春山,原本眼巴巴的看著躺在炕上正‘睡著’的葉清嵐的男孩兒頓時煞白了一張小臉,驚恐畏懼的往吳嬸兒懷裏縮。

季春山此時卻顧不得其他,忙放下了胡大夫,並道:“胡伯,你快看看清嵐,他額頭燙得厲害。”

吳嬸兒一看到季春山,就想起葉清嵐身上的那些傷,還有她進屋時看到的那些東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步衝到季春山麵前,抬手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怒罵道:“你這個畜生!”

胡大夫正要給葉清嵐把脈,見季春山被打了,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道打的好。他好歹在村裏住了幾年,季春山是個什麼人他哪能不清楚,葉清嵐這樣明顯和季春山脫不了關係,不知道又挨了怎樣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