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鶴便道:“她中了毒,隻是這毒十分的罕見,就連我也是看了半天師父留下的毒譜,才從中找到一種相似的記錄。所以,情況可能不像你們所想的那麼樂觀。最起碼,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配出解藥來。且解藥還不一定就能對症,所以,你可以先與我說說看,你那位心愛的側妃,到底有些什麼症狀?”
蕭錦彥便將柔嘉自懷孕之後的種種不適,以及自己的那些眩暈一並說了出來。聽他這麼一說,雲中鶴臉色微微一變,他伸手扣住蕭錦彥的脈搏,細聽一陣之後,才抬起震驚的眼眸,搖頭道:“阿彥,你..。你也中毒了..。”。
“什麼?我中毒了?這怎麼可能?阿雲,你不要與我說笑。我怎麼可能中毒?我-------”。然他說到此處,忽然有所領悟一般,迅速起身,拖著雲中鶴便往外頭走去。
沁水軒內,隔著紗帳珠簾,雲中鶴隻見床榻上素衫女子昏睡未醒,烏黑如墨的長發一絲絲散開,越發襯得肌膚瑩白、眉目姣妍。侍女輕輕的將柔嘉的右手露出被外,他兩指輕輕覆上,片刻之後離開。起身,幾乎是不發一言,便與蕭錦彥一起走了出來。
“什麼?你說,柔嘉她也中了此毒?怎麼會?不,這怎麼可能?”蕭錦彥聽完雲中鶴之言,豁然握緊拳頭,幾乎要將椅上的錦緞手枕捏碎。
“千真萬確,她的脈象,與淩夫人如出一撤。而這種毒之所以稱之為天下罕見的奇毒,乃是因為,它可以潛伏在女子體內數年甚至數十年都不發作,隻是當這女子與男子交合並互相生出情意之後,便雙雙中毒。兩人的感情越深,則毒沁入體內的速度越快。而我之前探過你的脈象,發覺你雖然也有中毒的跡象,卻並不算十分嚴重的。倒是你的這位側妃,她因為懷著身孕,所以------”。
“所以怎樣?”
雲中鶴聽著他的話裏竟然有著顫音,心下也是一震,緘默片刻,仿佛是再斟酌用詞一般,生平第一次,他小心翼翼的對著蕭錦眼道:“所以,不但這孩子你們留不得,隻怕就連要顧全她的性命,都要費些周章..”。
話音剛落,就見蕭錦彥臉色陡然間灰白如灰。他看向雲中鶴,那眼神裏除卻震驚與不肯相信之外,漸漸的,更有絕望與無邊的痛楚,席卷如潮。
“阿彥,你先不要著急,你------”。
雲中鶴的話音未落,蕭錦彥已然眼前陡然一黑,就勢昏死了過去。
醒來時,書房內已經點上了燭火。雲中鶴坐在窗邊手捧著一卷書頁,聽得微微響動,便轉過頭來道:“這可真不像是你蕭錦彥的做派,記得小時候,咱們一起去西郊狩獵,你逞強好勝,為了獵到那隻花豹,就算肩上挨了那麼大的一掌,肉都翻出來了,你還是忍著痛咬牙一聲不吭的撐了下去。後來傷口雖然結了疤,但至今還有疤痕留下。我曾以為這一生,唯一值得敬佩的人便是你,因為你身上,有我們都沒有的那種執念與剛強。隻是想不到,而今,你卻因為一個女子,而變得再不像是從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