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手阻止慘案發生的鍾長老輕咦一聲,默默地收了手。
那龜甲渾身光滑猶如青玉,內有一道道暗黃色流紋鑲嵌,龜甲中心有點紅紋,便是擁有者在骨器上的烙印。
一看就是一個好寶貝!
“骨器!竟然是骨器!”
“沒想到昆師叔竟然有骨器……果然是家大業大……”
梅允韜看向昆海之,道:“怪不得你一點也不擔心,原來是因為有保命符啊。”
昆海之隻是輕輕一笑,眼中的陰沉並未散去。
眾人的目光都膠著在骨器之上。
骨器可是上等法寶,骨骼能製成骨器的動物,至少要達到獸妖級別,相當於人類的真修境界,而看這塊龜甲花紋的環數,這龜甲起碼是用千年老龜的龜背製成的,老龜生前的境界絕對不低!
這塊龜甲的價值,至少是飛羽扇的百倍!
昆彭這塊龜甲乃是他爹花重金買下給他的,本是給他緊急情況下保命用的,沒想到顧吉現在竟然逼他用出來了。
不過昆彭修為太有限,此時又受了重傷,隻能催動龜甲十分之一的威力,不過即便是這等威力,也足夠昆彭抵擋真修境界的修士了,正遑論顧吉了。
隻見那龜背中散著一層氣勁,形成一道結界,阻擋著外界的攻擊。
那結界中悠然散發著一陣古遠蒼勁的氣息,讓人生心聲向往和敬畏。
顧吉知道這龜背不是他能打破的,不過昆彭要催動這塊骨器,勢必要耗去巨大的心神和天元,定是堅持不了多久。
他猜得不錯,昆彭才禦動龜甲沒多久,額上已然生出汗漬,混著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看起來十分吃力。
“看把你嚇得,”顧吉恢複常態,拍拍身上的灰,癟嘴道:“我又不是怪獸,也不會亂殺人,不過啊,打到這個地步了,你索性認輸算了。”
“你懂什麼?!”昆彭有些歇斯底裏,他明白,此戰之後,他再也不是落星門的少年第一,再也無緣百裏無風的對戰。
他昆彭雖平日行為惡劣,但為了保持自身的名次,為了與百裏無風對戰,他也是十分努力的!今天要是就這麼輸了,他的麵子和驕傲往哪擱?
昆彭正要怒吼,“我可是日夜——”
“打不贏就是打不贏,不管你說什麼你還是打不贏。”顧吉嗆聲道,十分不屑,他可不想聽這種弱者的苦情戲。
昆彭狠狠地地盯著顧吉,心中湧起無盡恨意。
突然,昆彭朝天怒喊一聲,四環真脈猛地爆發而出!
耀眼的白光衝天而起,仿若炸起一道寬廣的閃電,眾人不敢直視,都拿手遮擋著眼睛,感歎著以往高傲的昆彭竟然會被逼到歇斯底裏的地步。
然而馬上,白光倏然消散,好似曇花一現,再看去,昆彭已然昏迷過去,龜甲也變回原本的大小,落在昆彭身側。
原來方才顧吉的一掌,昆彭已是受了嚴重內傷,而後禦動龜甲,又耗費了太多心神,最後這陣真脈爆發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此刻昆彭已經用盡了力氣,昏死過去。
場外一陣唏噓。
“這一局,”鍾長老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顧吉勝!”
梅允韜勢力的弟子一陣狂歡,紛紛感激顧吉為他們出了口惡氣。
而昆海之勢力下的弟子,大多你瞧著我我瞧著你,絲毫不感作聲,生怕惹了昆海之的注意,當然,也有一部分被昆彭欺壓慣了的弟子在心裏偷偷高興。
最高興的,當然還是李君則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小師弟有這般本事,竟能打敗境界高那麼多的對手!
至於豹獸嘛,當然是嫉妒顧吉現在獲得的榮耀了。
“師兄真是收了個厲害徒弟,”這時,昆海之淡淡地看向顧吉,眼中一抹深色,看不出感情,“不過,以後怎樣幫你這小弟子跨過突破的難關,你可想好了?”
梅允韜沉吟片刻,道:“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昆海之陰惻惻嗤笑一聲,道:“師兄也是修行之人,修行追求的便是將不可能變成可能,師兄這樣,是不是太認命了些?”
梅允韜隻是嘲諷地搖搖頭,便不再說話。
“兩位師兄,”鍾長老對梅允韜和昆海之道,“方才這場比賽的前提可是您二位的弟子要受門規處罰的,不過此時二人剛比賽完,又都受了傷,接下來又是少英會,懲罰就延期到少英會之後吧,我會稟報掌門的。”
這時一個清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已經知道了。”
來者是一個身姿翩然的青年男子,看起來隻有二十五六歲,長相頗為清俊,著一身暗青色長衫,用翠玉隨意束了個冠,一雙眼清明澄澈,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身後還跟著幾個風格不一的長老。
眾人紛紛一驚,齊聲行禮道:“見過掌門。”
掌門名喚蘇遠,隻見他緩步踱到顧吉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俯身在昆彭身側,伸出竹節般修長的手,將手指搭在昆彭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