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隻是克魯蘇王國一個普通的農家少年而已。雖然住在王都塔吉瑪的郊區,可是他卻一點身為“首都人”的自豪感也無。像這個世界的每個農家孩子一樣,艾文的生活平凡而枯燥,麻木而無趣。
天很藍,還有幾朵白雲,像是貴族家棉被裏的雪白鵝絨棉絮。在王都裏麵做女傭的母親經常羨慕的誇讚主家貴族生活的富貴奢華。
躺在家門口的草垛上,嘴裏叼著一根枯黃的麥稈,半眯著眼睛。艾文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跟父親去農田,原因是鄰近五裏外的村子裏昨天發生了失竊案,一戶可憐的農家丟失了基本一半的家產:兩頭豬和......一隻狗。看家的狗竟然都被偷走了,看來一定是經驗豐富的慣犯所為啊。艾文家的房子處於村子的邊緣,父親很擔心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家裏,所以今天艾文的任務就是......看家。
艾文側身,膝蓋撞上了身邊的草叉,這是父親出門時特意一再叮囑要時刻放在身邊的“防身武器”。武器?一柄草叉?這隻是做農活的工具而已,而且拿草叉與人搏鬥的正確姿勢艾文實在是沒有學過啊......
艾文覺得父親的擔心過了頭,這裏可是王都的郊區,雄心勃勃之王弗裏爾·布魯托爾陛下的腳下,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在這裏連續作案?一次的偷竊成功已經是走了大運了。畢竟,王都治安警衛團也不是吃素的,有人敢在王都附近鬧事,這幫國王的獵犬肯定會詳細的調查並瘋狂的搜捕敵人,嗯,而且一定是不死不休!不然哪怕有一點風聲傳到那位偉大的國王耳裏,他絕對會大發雷霆。
惹怒國王的代價是很嚴重的,上一任警衛團的團長就是榜樣,現在他枯黑的屍體還掛在絞刑架上,在塔吉瑪城區中央的教會大廣場。據說他在陛下招待鄰國普瑞森外交大使的宴會上不小心撞翻了傳菜的侍女,讓國王感覺丟了很大的麵子。國王命令首席宮廷法師麥萊格瑞當場處罰了他----用火焰毀滅的法術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點燃。他在地上打滾,大聲的求饒,然而淒厲的嚎叫和不忍直視的慘狀並沒有喚起陛下的同情,更沒有平息陛下的怒火。
“絞死他!”國王下令,聲音低沉而冷酷。
這是母親在主家貴族的晚宴上所聽到的,是真是假,並不重要,母親轉述的目的隻是叫艾文記住一個道理,準確說是克魯蘇王國的真理:不要讓國王難堪,更不要違逆國王。
國王的事距離艾文還是太過遙遠了,就像天上那潔白的雲:知道在那,看見在那,卻永遠接近不了,碰觸不了。
“汪,汪.......汪”家裏老土狗的吠聲音打斷了艾文的思緒,艾文站起身,跳下草垛,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異鄉人。是的,艾文第一眼就能肯定那人不是塔吉瑪附近的人,更不可能是克魯蘇王國的人。
異鄉人尷尬的站在屋角邊轉彎的小路上,那裏有一口水井,他看起來很疲憊,像是想去打一口水喝,但是井邊氣勢洶洶的老土狗顯然並不歡迎他。他頭發灰白,麵容卻不蒼老,深褐色的眼睛,高高突出的顴骨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溫和,額頭到鼻梁一條深深的疤痕,像是趴著的蜈蚣,這更讓他看起來顯得凶狠。他灰塵撲撲,衣衫卻不髒亂,肩膀上露出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