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維七月,大離王朝的天正是豔陽似火的日子,灼人的日頭當頭照下,直要將人烤幹。
而清風山正是在大離王朝的南方一帶,天氣更為炎熱,人走在路上,都隱約看得見前方層層卷來的熱浪,好似身處火爐一般。
清風山腳下,一隊人正經此而過,人數約莫在三四十左右,隊伍中間幾個壯漢抬著個轎子。這隊人行走之間步伐穩健,頗有氣勢,不多時他們便到了清風山穀之間。
一般來說在這樣的大中午是沒有人經過這清風山的,不光是因為這燥人的氣候,還因為這清風山是一座遠近聞名的匪山,據說這裏的山賊個個本事高強,而他們的老大更是八頭十臂,生的凶神惡煞,有呼風喚雨這等神通,過往商隊無不驚懼,很少有敢從這裏過的。
但是這隻隊伍不過三四十人,卻敢招搖的闖過去,來曆應當不簡單。
“哎喲,終於找到個歇腳的地方了。這該死的賊老天,這麼大的日頭,就是神仙也受不了啊。”那隊伍前方的一個人見這山穀間清涼不少,停了下來,找了塊大石頭,慢悠悠的坐了上去。
這人年紀約莫三十歲,華衣錦服,身材有些虛胖,說話時微微喘著粗氣,臉上的一撇小胡子也跟著晃動,瞧上去十分滑稽。
而他身後是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白衣勁裝,英姿勃發,行動間全身緊繃,各處骨骼輕輕響動,好似猛虎撲山般蓄勢待發。他聞言皺了皺眉,道:“李管事,一路來時,聽人說這清風山似乎不是個太平的地方,我們還是不要在此逗留的好。”
他話音剛落,隊伍中又出來一人,這人也不過十八九的樣子,一身青衣,神色散漫,生的格外清秀,他聞言搶道:“秦兄此言差矣,你看看這清風峽穀,山林綠蔭,鬱鬱蔥蔥,可謂是青山綠水共為鄰,瞧來舒心。而這峽穀之外呢,豔陽似火,熱浪迭迭,教人煩躁。此則其一,其二呢,我們可是禦靈宗的人,以本宗威名,別說是這小小的清風山,就是再來十個,諒他也不敢招惹。放心吧,穩穩地。隻管好生休息,待得日頭小些了,再趕路也不遲。”這人說話間顧盼神飛,極是精神。
那李管事聞言直如大赦,忙道:“還是葉開說得有理,秦宣你這是杞人憂天。”
那名為秦宣的白衣少年似乎不善言辭,雖然對這事有些不滿,也不再多言,隻在一旁坐了下去,開始暗暗觀察山穀兩邊的地形。
那青衣少年見一隊人都坐下休息,偷偷摸到了秦宣身邊,將他叫了出去。
“葉開,你怎麼這麼糊塗啊?”秦宣對剛剛葉開的幫腔極為不滿,怒道,“這山裏可不太安全,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葉開一笑,道“你還不知道我嗎?雖說修行的資質不如你,但是說到變通,你可不及我。那李管事雖說沒有什麼本事,酒囊飯袋一個,但是這人卻還有點權利,無端得罪他不是什麼好事。”
“就這個?你怕他,我可不怕他!”秦宣麵有慍色,他乃宗門天才兼之少年心性,怎會忌憚區區一個管事?
“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主要不是這個原因,你注意到轎上的那個人了嗎?”葉開解釋道,指了指隊伍中那個轎子。
秦宣朝自己隊伍中那個轎子看了看,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道:“沒注意。”這個轎子裏麵做的人便是他們此次要護送的人,不過這人身上似乎有些寶貝,行動十分神秘,半麵也不肯露。
“所以說你少根筋!”葉開輕笑一聲,續道:“你說這麼熱的天,你可曾看那個轎子裏的人出來過?”
秦宣想了想,似乎這個人還真沒出來過,就連吃飯也是叫人送進去的,確實有些不對勁。
“說明他身上有很重要的東西,”秦宣頓了頓,續道:“可這又如何?”
“如何?”葉開冷笑一聲,“如果真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會讓我們來保護他,難道不怕被搶嗎?這話不是貶低你,隻是雖說你資質過人,年紀輕輕便到了肉身七重“識神”之境,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卻還是不夠看的。”
“那是為什麼?”秦宣疑道,“既然如此,他為何不找本宗更厲害的修士?而是找我們兩個肉身境的外門弟子,你我一個“識神”境,一個“煉神”境,還有這些普通人,的確不夠稍微高明點的修士看的。”
“那就是比重要還要重要的東西!”葉開眼神一緊,壓低了聲音,“重要到連真靈境的修士也會覬覦,說不定是連長老都想得到的。在本宗想要請到真靈境的修士,可是需要天司長老親自過問的,哼哼,他是害怕在長老麵前暴露,所以想要使一招瞞天過海來掩人耳目。就現在這個世道,若是長老當真看上了,哪裏還有他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