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出生之日起,便注定了我一生不凡
父親說我開眼晚,我已出生半月有餘才睜開眼睛,父母親還未從我能順利睜眼的喜悅中緩過神來就被我的血瞳嚇掉半條命。鄉親們都說我是妖孽,要麼燒死我,要麼父母帶著我滾出這個村子。父親無奈帶著我和娘到了村外山上搭了個茅草屋,勉強過日子。可鄉親們仍然在背地裏看我不順眼,他們在背後咒罵我的聲音我都聽得到。我大概真的不是一個正常人,因為百裏外的風吹草動我都聽的見。
“笙兒,今日是你十歲的生辰,有什麼願望嗎?”娘親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我用手托著臉,看著外麵隨風搖曳的柳樹枝,心裏默許。
“百裏聲不擾,異瞳往不複”
“娘親,我許好了。”我笑了一下,我不喜歡笑,娘親總說我應該像同齡孩子一樣天真美好,我知道,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願望。
大概是被我突如其來的笑驚到了,母親很開心的擦了擦手,一邊嘟囔著希望打獵的父親早些回來,一邊繼續手頭的事。
我聽著山上動物踩得草沙沙作響,想必父親和亮子哥又能有個好收成。亮子哥是村子裏唯一一個不躲著我的人,他父母去的早,一直跟著父親上山打獵,想來也是可憐人,才比我長幾歲就早早的撐起家。想著想著,我就倚在草席上睡了一會兒。
我是被一聲尖叫驚醒的,我以為是母親,睜眼卻看見母親平靜的在門口洗衣服,我心緊了一下,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娘,我爹呢!”
“山上打獵沒回來呢,怎麼了?”娘有些疑惑的看向我,我的父母從未相信我有什麼超人的本事,每次提起都一笑而過。
我卻聽見了越來越嘈雜的聲音,求救聲,抽泣聲,腳步聲,以及蛇吐芯子的聲音。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吵得我腦袋馬上要炸裂一樣。我咬著牙向山上望了望,剛要轉身便聽見亮子哥一邊喊一邊跑。我知道,真的出事了。
“嬸子!嬸子!不好了。”亮子哥腳下一軟跌進了院子裏。娘跑過去扶他。
“別急,怎麼了,慢慢說,你叔呢?”娘焦急地問。
“叔……被突然出現的蛇妖吃了!”亮子哥聲音抖的已經控製不住了。娘一下子懵了,眼淚湧了出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睛火辣辣的燙卻一滴淚都沒有,耳邊的沙沙聲越來越接近,我喊了一聲“小心!”
但是真的太遲了,我的話音剛落,一條巨大的蛇盤在了院子中央。母親把我和亮子哥死死地護在身後,對麵前的蛇妖破口大罵。
母親出身書香門第,一直溫文爾雅,我從未見過如此淩厲的她,後來我才知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人的力量真的太小了,母親手裏握著鋤頭卻絲毫未傷到蛇妖。母親突然回過頭,“亮子!嬸子求你了,以後照顧好笙兒行嗎?”母親眼裏蓄滿了淚水,不舍的看向了我。我嗓子發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
“嬸子,你放心!”亮子哥緊緊的抱著我。
“我跟你拚了,柳郎!我來了!”娘親撲了過去,我還沒喊出聲音,娘親的血就濺在了我的臉上。我的生辰以後便是我爹娘的祭日。我腦袋和眼睛連著筋的疼,我的不要還有半句含在嘴裏,就沒了知覺。
我聽不見亮子哥在我耳邊喊什麼,卻在合眼的時候,看見我的前麵出現一位青衣男子,那是我見他的第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