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月心頭猛跳了幾下,看趙福海的眼神都有些不安,趙福海湊上來在耀月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耀月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趙福海。
“你說,慎嬪有孕了??”
趙福海重重的點點頭,繼續道,“奴才出來的時候,太醫已經往欽安殿給皇上報信去了,奴才估摸著這個時候,皇上應該已經在程乾宮了,”
趙福海皺了一下眉,沒有再開口。如今宮裏正是多事之秋,太後一向忌諱慎嬪,可慎嬪偏巧在這個時候懷孕???耀月在原地怔怔的站著,好半響,銳利的看向趙福海,“你去,把慎嬪的脈案給我拿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
回了掌禮司,趙福海已經把脈案從太醫院拿了回來,耀月足足看了一刻鍾,才將脈案擱下。
脈案上寫的很清楚,慎嬪懷胎已經一月有餘,算算日子,正巧是她晉了嬪位,蒙古王來大夏的前後。
慎嬪,怎麼會想在這個時候懷孕??
就是不說容嬪容不得她,煜嬪愉嬪那些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太後為著她晉嬪的事本就大鬧了一場,如今她懷孕,這不是生生犯太後的死結麼?
想歸想,耀月麵上一喜,看向趙福海,“哎呀,這可是喜事,本宮身為掌禮司監,又是皇子妃,該親自去一趟程乾宮向慎嬪娘娘賀喜才是,“話未說完,趙福海一驚,慌的搖搖頭,“主子萬萬不可!!您如今是有孕之身,要是貿然和慎嬪娘娘相見,恐衝撞了主子,奴才就是有一萬個頭,也不夠皇上砍啊!”
趙福海似乎是真被嚇著了,一陣擠眉弄眼,生恐耀月真就去了程乾宮。翠涼瞧著他的樣子,一時忍不住笑轉過臉去,耀月眨眨眼,待想起宮中原是有這忌諱,懷孕之人不可相互碰麵,就是看見了,也當遠遠避開,以防衝撞。恍然大悟道,“瞧我這腦子,自從有了孕,越發的迷糊了!!既是這樣,翠涼,等下回府,你親自帶人挑幾樣上等禮物,明日裏送去程乾宮。”
“是。”
翠涼含笑應了,趙福海也趁勢鬆口氣,耀月眼神一轉,漸漸隱了笑顏,“趙公公,既然本宮不能去程乾宮,有件事,本宮不得不私下裏囑咐你幾句。”
趙福海麵上一肅,躬身道,“娘娘請說。”
“慎嬪娘娘有孕,這是天大的喜事,皇上老來得子,太後娘娘又添孫兒,都是再吉祥不過的。本宮如今有孕,沒那麼多精力敲打下麵的奴才,所以本宮就把這掌禮司交給你了。奴才們再好,也總有一兩個不識趣兒的,趙公公平日裏,便要多管管。”
眼神一轉,耀月的口氣越發的淩厲,“若是叫我知道咱們掌禮司有誰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做了糊塗事,就是太後娘娘不責罰,本宮頭一個繞不過公公,你可,聽明白了?”
趙福海臉色一白,知道蘇耀月這是暗地裏給自己遞話,叫掌禮司遠離了慎嬪有孕這事。
當然,蘇耀月肯提醒他,自然也是為了保全自己,可即便蘇耀月不說,他也知道慎嬪有孕這事棘手著呢,有多少人眼底裏都見了血,他這顆腦袋雖不若主子們那樣精貴,可也是個正經家夥事兒,他躲都來不及,若是叫底下奴才連累了,他就是死,都沒個好死!!
心思一定,趙福海趕忙在地上跪了,慎重道,“主子的話,奴才記住了,奴才絕不叫主子失望,奴才放心就是!”
又交代了幾句,耀月正要譴了趙福海去程乾宮問候,外頭便有奴才通報,說是壽安宮的大宮女蓮萃來了,要見耀月。
耀月手指一緊,給趙福海個眼色,趙福海立時麻利的從地上站起,從外頭迎了蓮萃進來。蓮萃朝著耀月一福身,恭敬道,“王妃娘娘,程乾宮慎嬪主子有孕,太後娘娘喜不自勝,隻是身子不爽,不得召慎嬪娘娘前來,特命奴才請王妃主子同貴妃娘娘一同前去程乾宮探望。”
翠涼臉色一變,看蓮萃的目光都有些冷意,還是趙福海臉皮子厚,躊躇了半響,笑著看向蓮萃,“蓮萃姑娘,太後娘娘,沒有再說別的嗎?”
蓮萃淡淡看趙福海一眼,沒有說話,趙福海趕忙解釋道,“姑娘別誤會,隻是王妃主子也有身孕了,這孕婦跟孕婦相見,恐有忌諱啊。”
蓮萃眉心一皺,雖是有些為難,可仍舊無動於衷,半響後,才看向耀月道,“娘娘,太後娘娘並沒有說多餘的,隻是娘娘如今有身孕,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好在有貴妃娘娘作伴,想必是沒有大妨礙的。”
說到‘貴妃’二字,蓮萃特意加重了音調,別有深意的看了耀月一眼。耀月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這蓮萃,好像是素蓉一手調教出來的。
當下也就有了主意,笑盈盈道,“既是這樣,趙福海,你先頭去程乾宮一趟,如今慎嬪娘娘有孕,掌禮司該預備的,也要早些預備,本宮待等了貴妃娘娘,隨後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