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月暫且忍住了心裏的猜忌,笑道,“貴妃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領了,隻是臣妾相信慶王不是那等無情之人,即便太後要扶柔安,也得臣妾的姐姐有過錯。而臣妾的姐姐一向賢德,貴妃娘娘是知道的,所以我想???”
“恪郡王妃在宮裏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竟聽不出本宮對你的好意麼?”貴妃彎眉一笑,打斷了蘇耀月的客套,“本宮雖說才剛晉位妃位,可畢竟是同莊敬皇貴妃在一起生活過,這宮裏人的心思,本宮不說八九,總能看透個六七吧。太後如此執著的要將爾朱柔安嫁給佑謹,雖說表麵上是為了前事,可是想必王妃也很清楚,太後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吧?”
耀月眸子一睜,咬住了唇。貴妃閑閑的一笑,轉頭看向園子裏的象牙紅,“說句誅心的話,爾朱家已經出了一位皇後,來日裏再出一位,豈不是錦上添花?”
耀月手上一緊,不由得在桌上握緊了拳頭,“娘娘,這話要慎言,被人聽去了,可是要招來禍患的。”
“本宮自然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單單跟你說這些話,”貴妃由衷的一笑,看向耀月,“你與靈境交好,我自來疼愛你。我先時曾接觸過爾朱柔安,知道這個女子不是一般的能耐,而你的姐姐,賢德有餘,太過善良了。若是來日裏後院爭寵,她不一定能爭的過爾朱柔安,畢竟爾朱柔安可是有太後撐腰,佑謹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不是?一旦蘇知秋有難,蘇家會不會被波及,可不一定啊。”
貴妃一番語重心長,看來頗為真心,耀月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貴妃一向不問世事,如今突然向她示好,她有些摸不準她。
隨即淡淡笑了,道,“娘娘一番話,字字句句都為臣妾及臣妾的家門著想,臣妾感激不盡。來日裏若是有機會,必定報答貴妃娘娘。”
“說什麼報答,本宮膝下隻得一個靈境,如今也已遠嫁他國,你與靈境那樣交好,本宮一直拿你當靈境一樣看待,隻盼望你平平安安的,本宮這心裏啊,就知足了。”
提到靈境,貴妃的眸子一點一點的濕潤了,耀月心下不忍,又勸了幾句,時辰不早,便也各自散去了。
回的淳安宮,鏡春服侍貴妃在榻上坐了,輕聲道,“娘娘,您今日為何要對恪郡王妃說這些話?若是她轉頭告訴了皇上和太後,不是給您找麻煩麼?”
“她不會告訴別人的,”貴妃搖搖頭,歎口氣,“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我如今這樣示好與她,就是要告訴她,如果來日裏太後占了上風,一定會毫不留情的除掉蘇知秋,必要的話,也不會放過她!而她為了跟太後抗衡,且我又是靈境的生母,她不會出賣我的。我隻指望著她能有朝一日壓過太後去,好解了懸在我頭上的那柄利劍!”
“娘娘????”鏡春一怔,貴妃眉眼間兀的浮現起一絲疲憊,“雖說我是貴妃,是如今後宮裏名分最大的,可是有什麼用?隻要太後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出頭;我出不了頭,靈境就沒有強大的靠山。我從旁看著,皇上寵愛恪郡王妃並不簡單,似乎是跟圖們有關,可不管如何,保住了蘇耀月,便是保住了我的靈境。”
鏡春慎重的點點頭,又不由得擔憂,“那您說的那些話,恪郡王妃能聽得進去麼?”
“她怎麼聽不進去?”貴妃嘲諷的一笑,“鏡春,你覺得太後這回吃了這麼大的虧,真的能善罷甘休麼?她真的能任憑爾朱柔安在慶王府沉寂麼?”
鏡春想了想,才道,“太後娘娘曆來鐵腕,如今皇上公開和太後作對,太後一定咽不下這口氣。”
“是啊,皇上以為賜了侍妾給佑謹便是打了柔安的臉麼?到時候,還指不定是誰打誰的臉呢。本宮就不信太後能就此罷休,蘇耀月能任由太後宰割?泰陵,可不是個好去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