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太後對這門婚事的看重,爾朱柔安的婚期定的很快,不過幾日,欽天監便擇了幾個日期上來,俱都是五六月裏屬陽主吉大好的日子。誰知太後看了,卻一個都不采納,隻推說想趕在自己五月壽誕之前看到佑謹成婚,便將日子退了回去。
欽天監正到底為官多年,再加上外頭對這門婚事的說法不一,略微思忖了,便猜著了太後的心思。太後如此急著讓慶王成婚,恐怕是怕夜長夢多,心生有變吧。這樣一來,更印證了外頭關於太後欲拉攏佑謹,因此才硬將爾朱小姐嫁給慶王的說法。
既然猜著了太後的心思,欽天監正也不含糊,足足花了一夜的時間仔細推算了時辰,又比對了二人的八字,最終將婚期定在了三月二十四。
婚期定了,隨後就是下聘,耀月為求穩妥,早在指婚的聖旨初下時便擬好了聘禮單子,因此待太後來人傳召時,也不慌亂,徑直帶著趙福海去了壽安宮。
耀月到的壽安宮時,居然罕見的見著了慎貴人。耀月腳下微微頓了,麵上帶了笑意走至太後鳳座下跪拜了,而後才站起身朝著慎貴人福福身客氣的行了禮,慎貴人趕忙站起身還了禮,規矩的站在了太後下手。
“娘娘,慶王大婚,臣妾已經擬好了聘禮單子,還請娘娘過目,”耀月說著,將手上的紙張雙手奉上,太後一麵笑著道‘你如今是掌禮司監,這些事自己做主便是’,一麵卻還是接過了禮單。
趁著太後看禮單的功夫,耀月若有似無的抬了頭看向慎貴人。今日的慎貴人打扮的很是素淨,一身秋香色落葉海棠錦緞小襖配了碧水青的裙子,將她原本略顯柔媚的五官襯的清新脫俗,發髻上一支翠玉紫晶寶石簪若隱若現,平添幾分光彩。
隻是太後素日不待見她,她也甚少單獨來太後宮裏請安,今兒這麼早來伺候,倒是稀奇。
許是察覺到耀月的打量,慎貴人淡淡的看向耀月,麵容雖還平靜,隻是眼角微微瀉出幾分笑意,與平日裏見了她的清高孤傲大相徑庭。耀月心下詫異,隻是麵上絕不肯露半分,對著慎貴人微微揚了揚唇角,規矩的垂下了眼眸。
“恩,不錯,看得出來是用了功夫的,禮數很是周全”太後笑著合上禮單遞給耀月,眼眸裏的笑意越發的柔和,“隻是這禮單準備的太過貴重了。”
“娘娘責備的是,隻是臣妾想著,慶王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且柔安小姐又是太後娘娘嫡親的侄女兒,如此天作之合,便是聘禮貴重些,也是應該的。”
耀月眸子微微一縮,咬了咬唇,笑道,“臣妾聽說了從前慶王和嵐王妃的故事,如今爾朱小姐嫁給慶王,不止是了了慶王一樁心事,也是圓了太後娘娘疼愛孫輩的慈心。如此大好的事,臣妾若是準備的薄了,那才真真是不懂事,辜負了皇上和太後娘娘對臣妾的信任!”
耀月這話,顯見的太後高興,她的眼眸掃過素蓉看向慎貴人,指著耀月道,“你瞧瞧,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可偏巧說的好像哀家的緣故似的!”
慎貴人忙賠笑道,“不怪王妃巧嘴,太後娘娘欽點的這樁婚事實在是佳偶天成,各宮主子奴才無一不讚頌娘娘慈和之心,羨慕都來不及呢!”
“嗬嗬你們這些個丫頭啊,就隻會哄著哀家高興!”太後大手一揮,慷慨道,“罷了,佑謹畢竟是哀家最疼愛的孫輩,便是看在她母後的份上,也該隆重些。隻是如今前朝提倡節儉,若是為佑謹一人破例,哀家也於心不安。這樣吧,待會你跟著素蓉去開了哀家的私庫,從裏頭挑些上好的頭麵首飾並妝衣緞子,還有前兒個扶桑進貢的那十匹羅瑤錦,一並拿去做聘禮;另外,再叫素蓉支五千兩銀子算在裏頭,權當哀家對定國公夫婦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