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月和曹琦的眼神在空中交彙,曹琦心領神會,拱手行禮,“那小的告退。”
一切閑雜人等都清楚幹淨了,持酒的丫鬟也早不見蹤影,偌大的偏廳此時就剩下了他們三人。陳金彪心頭樂開了花,轉身時,麵上又是裝模作樣的和善。
“看蘇公子年紀不大,我管公子叫一聲賢弟,公子不會介意吧?”
“壯士嚴重,但叫無妨,”
陳金彪一喜,靠近耀月道,“我看賢弟長的一表人才,想來也是個青年才俊。今日我陳金彪能請來賢弟這樣的貴客,實在是寒門有幸。這酒是我私藏,乃是貢於宮中的玉和春,特拿來為賢弟接風洗塵,幹。”
耀月微滯,緩緩舉了酒杯放於唇邊,一股濃烈的酒香夾帶著玉和春特有的夜合花香氣撲鼻而來,盈滿與肺,婉轉纏繞。
的確是玉和春。這是宮中宴飲用酒,隻在大型宴飲,或者是招待四方來使時才用,是皇室特有的私釀,怎麼一個小小的屠戶府上居然會有!!
耀月心中微詫,看來,這還是條大魚。
陳金彪見耀月隻端著酒杯卻不飲,還以為她發現了其中的詭道,不由道,“怎麼,賢弟覺得酒不好麼?”
耀月思緒被打斷,抱歉的看向陳金彪,“壯士見諒,我初識此酒,隻覺得這酒香氣撲鼻,是我平生從未所見,又聞壯士說是宮中特貢,忍不住失態。看起來,壯士果然了得,連這宮中貢酒都可隨意拿來享用,在下著實佩服。”
“哈哈哈賢弟過獎,一瓶酒而已,賢弟要是喜歡,我這家中還有,盡管享用。不是我吹噓,漫說是瓶小小的貢酒,就是皇帝隨身所用之物,我要是想要即刻就有,有何難?”
陳金彪舉著酒杯笑的著實狂妄,泓展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隻是緊緊的看著耀月。耀月淡笑出聲,舉杯道,“既如此,我當敬壯士一杯,隻是我弟弟尚年幼,還不會飲酒,這酒,我是否可代舍弟飲下?”
耀月說著,隨手取來了泓展麵前的酒杯,一手持一杯向陳金彪敬酒,眼看著就要喝下,陳金彪一愣,趕忙抬手製止,“賢弟,賢弟此舉,我可是不喜。雖說這位小公子看著年幼,但終究是男人,是個男人,哪裏有不會喝酒的?再說我今日為了招待二位,特意拿了這宮中私物來給二位享用,小公子若是不喝,可是不給陳某麵子?”
陳金彪一邊說,一邊蠻橫的看一眼泓展。今日這酒中下了十足十的蒙汗藥,就是為了藥倒他們而後取其清白,雖說這叫蘇展的看著年幼,妨礙不了什麼,可是為求保險,再說他也不喜歡好好的興致被小孩子的哭叫所驚擾,還是一並藥倒了省事!!
趁著陳金彪盯著泓展看時,耀月倒是若有所思。她今日來這裏走一趟純粹是為了泓展,當然,來之前,這陳金彪的底細她自然要打聽清楚,陳金彪在這雙橋如此狂妄,據說是跟雙橋縣令關係親密,隻是剛才席間一番所見,想來這陳金彪的家底並不若麵上那樣簡單。若是如此,這計劃,是不是該改一改?她並不想將泓展拉於是非之中,有泓展在,很多事情她都得顧忌著些。
見耀月發呆,陳金彪以為她被自己嚇住,臉色一沉,裝腔作勢道,“怎麼樣賢弟,這酒,咱們怎麼個喝法?”
方寸之間,耀月心中已定,從容的一笑,將酒杯放回到泓展麵前,“既然壯士這樣說了,我兄弟二人也不好失禮,可是舍弟年幼,確實不能喝酒。不如這樣,舍弟輕嚐一口,我滿飲此杯,不知壯士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