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覆滅的第一世家(1 / 2)

玉國,皇城。

這時正值夏日,紅日當空,令人氣悶,然皇城仍舊熱鬧如昔,百姓來往不決,絲毫不受影響。

而皇城正中,最靠近於皇宮的地方,坐落著一棟的大宅,宅子門匾上書彥府,字裏間透著正氣浩然,明眼人一看便知乃大家筆觸,宅子看上去很有些年頭,從牆體邊角看得出修葺過不少次,但絲毫不顯落敗,反而於其中顯出一股儒雅威嚴,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感,來往路人,無論老幼,但凡路過宅子,皆會自主地放緩腳步,眼中則不由得露出崇敬之色,更有不少人每每路過大宅正門處,便停下腳步,伏下身拜上一拜,才繼續行路。

側耳傾聽,可聞宅中傳來陣陣嬉笑,聽聲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派溫馨和睦,向北漸行而去,人聲漸漸稀疏,甚至連風吹草木,蟲聲鳥鳴也漸漸低落,乃至歸於一片寂靜,行至路盡頭,但見一間小屋婷婷立在那方,小屋乃竹子所造,外有一層凡人不可見的清華之光,隱隱有金玉之感,而小屋之內,隻一門之隔,一步之差,卻是兩個天地。

步入竹門,未見裏見景色,入耳先聞陣陣水聲,水聲清越,宛如珠落玉盤,令人神清氣爽,抬首入目是山清水秀,瀑布青山相連,露水白雲環繞,雲遮霧掩,如入神仙之地,這看來不過平米的小小竹屋內,僅有這樣一方天地!堪稱神跡。

水聲深處,有一少年盤坐於地上,兩膝上放著一把綠綺式古琴,十指彈動間,琴聲雅正悠遠,淳醇清亮,餘音嫋嫋,不絕於耳,靈惠之氣躍然而出,少年雙目悠然而閉,滿麵陶醉之色,已然心醉神迷,不能自己,一身著儒衫的中年文士,背手靜立一旁,不言不語卻風度自成,一雙眸子深邃*人,其間隱隱有稱讚之色。

時過半晌,少年方才住琴,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一臉盡興的睜開雙目,抬起首來,這一抬首,陽光照在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愈發顯得少年風神俊秀,龍章鳳姿,少年見到中年文士卻是一愣,旋即麵上一紅,帶著掩不住的喜色起身,恭敬的向中年文士行了一禮,口中說道:“父親,您回來了。”

中年文士麵上帶笑,“諾兒琴藝有進啊,看來沒有懈怠。”中年文士頓了一頓,又道:“就不知其他可有落下?”

少年聽得父親誇讚,心中喜悅,回道:“孩兒不敢有負爹爹期望!”

中年文士點頭笑道:“時候不早了,已是飯點了,快去吃飯吧,別讓你娘親等候。”

午時,飯堂。中年文士一家歡聚一堂,主位上坐著一對鶴發老人,麵容慈祥,乃是少年的爺爺,名彥章,奶奶,名李玉心。下手處是中年文士及一溫婉婦人,名許茹,自然便是其妻子,少年諾兒坐於其身側,一家子其樂融融。

這中年文士說起來不簡單,他名叫彥正清,乃是當今第一世家的家主,學富五車,才華橫溢,文武雙全,且為人正直不阿,胸懷天下,年少出名,很得人們敬佩,卻也樹敵良多,然至今無恙,卻要歸咎於其令一個少為人知的身份,他不僅是俗世間第一世家的家主,更是儒家學派傳承至今的第一世家,因為儒學講究入世,所以彥家世代出入世俗之間,倒成了世俗間的第一世家,嚴家雖然不開宗立派,但其門生滿天下,傳承年代久遠,因此雖然表麵人丁不旺,實力單薄,但在修士眼中是與峨眉,武當,少林,三清觀等頂尖修真大派並肩的存在,而儒學傳承方麵,彥家乃唯一嫡係,其他儒修其實皆算其分支,是無可厚非的第一儒修世家。

少年名叫彥諾,乃是彥家獨子,生的是人才出眾,俊秀無雙,更兼天資聰慧,才華斐然,不過7歲,卻已琴棋書畫,詩書禮樂無一不通,隱隱有一代大儒風範,世人稱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然彥諾雖小小年紀,或是少小便多讀經典的緣故,卻是心性堅毅,勝而不驕,敗而不餒,然而其越是天賦驚人,便越是難逃艱險世事,隻因為以他的出身家世,哪怕他無甚過人之處,便已然足以令人豔羨,更遑論他天資萬裏挑一,品行出眾,著實是招惹了不少人的妒忌與記恨,而這一切與他而言實在是無故招惹了是非,與他本心不符。再者,世家大族之間的鬥爭最是陰暗齷齪,無所不用其極,往往於無聲無息中,已然是硝煙彌漫,戰火四起,而彥家人秉性耿直,油鹽不進,為人處世認理不認人,實在是惹下了不少鼠輩的記恨,明裏暗裏陷害作對,恨不得彥家落馬,彥諾身處於這鬥爭的中心,著實難逃其害,所幸的是他得家世雖然帶給了他禍端,卻也令那些宵小之輩大有顧忌,而他家人亦是小心謹慎,唯恐這獨苗苗出了什麼事,他自己也乖巧又聽話,這才安然至今,然而饒是如此,他仍然是直麵了幾次危機,這些經曆讓他與同齡的幼童相比,多了幾分謹慎與堅毅,卻少了幾分頑劣與任性,讓彥正清與許茹又是欣慰,又是無奈。

午飯過後,彥諾與長輩們請了安,本要去小竹屋中修行,許茹卻說彥正清好些日子沒有見著兒子了,不若難得一個下午一家子聚聚,享享天倫之樂,彥正清想彥諾這段時日並不曾因為自己不在而懈怠,又見彥諾嘴上不說,卻不邁腳,一雙烏黑的大眼偷偷的看著自己,帶著幾分渴望,幾分思念,不由心軟,便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