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1 / 2)

許哲掀開蓋頭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的。

任誰前一刻還在家裏挺屍睡大覺,準備自然醒之後玩兩局dota出門腐敗一下結束美好的一。下一刻周圍亂哄哄一堆人喊姑爺的喊姑爺,喊老爺的喊老爺,熱熱鬧鬧,簇簇擁擁的圍著他走進一個屋,一個一臉媒婆相(別問許哲怎麼知道那是媒婆,那中年婦女臉上就差寫上‘我是媒婆’幾個字了)的女人帶著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口音,著許哲費解的話,周圍一群人也笑嘻嘻的看熱鬧,東抓一把瓜子西弄一個花生,唾沫星子吐得到處都是。許哲茫然了半還沒撈著句話就被那媒婆推著坐到一張木質的雕花大床上,身上被著一群婦女多摸一把,西掐一把,帶著韻律卻又聽不懂的話不斷的從那媒婆的大紅嘴唇裏吐出來,活似一張血盆大口,將許哲吞的幹幹淨淨。

一柄泛著銀光的長長的杆子被遞到手上,銀杆子後麵是個禿禿的把手,被磨著發亮。前麵帶著一個如意雲朵的樣式,杆子上也密密麻麻的布滿著各種各樣的花型。上麵布滿了時間的輪紋,還有一個明顯的牙印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幹的。銀杆子上俗氣的綁著一朵大紅色的緞子(貌似是朵大紅花),周圍的人在許哲的身後不斷的推促著,推促著,於是許哲就掀開了。

然後,就安靜了。

似乎就在那一瞬間,周圍的人散的幹幹淨淨。整個房間迅速安靜了下來。許哲就這樣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新郎服,頭戴著七品芝麻官的大黑帽,麵對著一個皮膚黝黑,劍眉星目的女子,呆逼了。

也就在這一瞬間,一股不屬於大□□許哲的記憶一下子噴湧而來,灌得許哲猛然間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萬幸,這具明顯了不少的身體名字也叫許哲,免去了適應姓名的痛苦過程。

許哲,字延年。大明朝燕京省潤州人,年二十有二。自幼父親早亡,母纏綿病榻至許延年考中秀才後也含笑離去,後由宗族撫養支撐長大。就在三個月前,許哲成功考取了進士二榜,雖然是吊車尾,但是好歹有簾官的可能性。要知道,大明朝開國至今,非一榜不得入相,非二榜不得為官。在同鄉李明顯(就是剛才坐在主位看熱鬧的一個年青人,從頭爆笑到尾)的運作下,窮逼許延年終於撈著一個縣令的調令。麵對著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隻是稍微多喝了那麼幾杯酒(好吧不止幾杯),原身辛苦了十幾年,還沒有享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幸福成果,就被大□□來的許哲鳩占鵲巢,提前領了便當。

想到這裏,許延年不禁暗暗錘了錘頭。七十年前,戰亂四起,烽火燎原,本應順應命的朱氏家族在戰亂中提前領了便當,倒是一個姓鄧名超群的強者結束了一切,定國號明,定都京城,為開國的那啥。時至今日,大明朝已更迭至第三代,奉行休養生息的方針,江南等地區已逐漸興旺。就許哲了解,目前江南區域開墾良田過萬,養育這片區域的子民生生不息。許哲可以成功長大並考取功名與自己所在地區的繁榮脫不開關係。

一陣輕微的響聲傳來,卻是對麵坐著的女子坐累了換了個姿勢,踢到了床板發出的響動。看著默默換姿勢的女子,許哲不禁頭痛了起來。

十五年前,許父上縣城時不慎被毒蛇咬傷,幸的路過的百戶趙二虎所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一見如故的兩人就此定下了秦晉之好,即許哲和趙二虎女兒丫丫的婚約。留下信物,半年後許父因為一場風寒去世,這場婚約卻留了下來。十五年前的許父沒有想到,田裏刨食了幾輩子的自家會出一個文曲星;順便定下婚約的趙二虎也沒有想到,路過隨便救治定下婚約的那戶人家會讓自家丫丫進門就做官太太。

九年前許哲考取童生時趙二虎尚且可以一笑而過,並放出‘自己罩著保準許哲有個事做’的豪言,六年前許哲考取秀才時趙二虎就已經開始暗暗盤算。自家人知自家事,士農工商千百年不變的玉律,自己家一介軍戶,連四民之列尚不屬於。以前許家雖為農,但家無二兩金。自己雖是軍戶,卻吃喝不愁,勉強登對。現在眼見著許家子鯉魚躍龍門,自家卻還在原地踏步,般不般配暫且不,軍戶和士家結親就不可能。

索性開國沒多久,律法鬆鬆,趙二虎托親戚走朋友的暗暗把自己戶籍銷軍入民,其中艱辛不足外壤也。就這樣,不放心的趙二虎還時不時登門走動,可以許哲能夠有今的成就,必然和宗族的支撐離不開,更大程度上也和趙二虎時不時的金錢資助有關。不然就許哲這樣的貧家子,不別的,就一年學院的束脩就能讓他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