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初滿含眼淚,朝任漠玦走過來,她的聲音痛苦淋漓。
“漠玦,是我,我是初初,我是你的初初啊。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這些年我過得很辛苦,我一直都在想你,我在等你找到我,可是我等了六年你都沒有來,這六年你知道我是怎麼度過的嗎?”
她含著淚水的眼中隻有任漠玦,完全沒有看到身邊的方若橋,方若橋感到心中不安,她看著眼前昔日的情侶相逢的這一刻,若是局外人還真是會被感動,可她是當事人,她隻感到心裏有隱隱的不安,她不是怕任漠玦會重新拾起對陳初初的感情,而是怕任漠玦會因為愧疚而要彌補陳初初。
任漠玦精致的臉上帶著一絲深深的疼痛,他看著昔日戀人這張越發出眾,漂亮的臉,他腦海裏慢慢的湧出過去和她在一起的畫麵,他記得那時的她總是穿著百皺裙,頭發高高的紮起,在陽光下一蹦一跳,恍若一個精靈,無憂無慮,隻是看著就覺得美好。
他真以為她離開人世了,也因為對她的愧疚,而給方若橋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可現在發現原來都是一場鬧劇,她沒有死,她從前都是愧對了方若橋的。
陳初初擦擦眼淚,她強忍著心裏的悲痛,看著方若橋,嘴角擠出一個善良無害的笑容。
“方小姐,可不可以讓我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方若橋當然不情願,但他看著陳初初那雙含著淚花和懇求的眼睛,她心裏頓時就柔軟了,站起身來,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房間,而任漠玦也沒有叫她,她心裏有些沉重,關上門,在外麵等候著。
方若橋在外麵的走廊上坐著,雙手抱著腦袋,心亂如麻,她感覺平靜的生活又突然掀起了驚天駭浪,陳初初,一個死而複生的人,攪亂了她的生活長達五年之久,而現在她好不容易和任漠玦在一起,陳初初似乎又不甘心,突然間就回來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他們的婚禮上,她突然出現,這真是令人感到蹊蹺。
病房裏一度靜悄悄的,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整個病房壓抑的像牢房一樣,兩人心裏都感到沉重。
還是陳初初先開了口,她的情緒緩和了一些,臉上滿是哀愁之色。
“漠玦,我想把我這幾年的生活都告訴你,我並沒有想讓你對我負責,或者說對我愧疚,我隻是想單純的告訴你,作為曾經的戀人,你有權知道這一切。”
任漠玦眉梢沉靜,但那雙黑色的眼睛裏,卻在極力的克製住心裏的感受,他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陳初初深深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窗台邊上,看著外麵的街道,她眼睛空無一物,一股濃烈的傷感飄散在她周圍。
“從哪裏說起呢?應該要從我落海的那一刻說起吧,即便已經過去了五年,我仍然很清楚的記得我那天和方若橋在船頭碰見,她喝醉了酒,看到我之後,非要我過去,她有話要對我說,我並沒有防備,就和她過去了。誰知她是有預謀的,她讓我離開你,她說我配不上你,她是千金大小姐,她可以讓你的生活越來越好,而我隻會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