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橋眼中蓄積的淚水立即就掉了下來,她在死死克製住,才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她的孩子,還未出生的孩子,就這樣被扼殺了,她太痛苦,心像被刀割一樣。
是,這個孩子是任漠玦的,如果她知道有這麼一個孩子的存在,或許會考慮要不要生下來,但孩子突然的離去,讓她難以接受,也沒機會去考慮,自然就舍不得這孩子了。
任漠玦知道方若橋恨他,這是肯定的,坐在方若橋的床邊,精致的五官流露出難以隱藏的心疼和愧疚,深吸一口氣道:“對不起,若橋,我如果知道你有孩子了,絕不會這樣對你。”
方若橋無奈的笑了一聲,擦擦眼角的淚水,道:“任漠玦,你告訴我,到底那是什麼東西,會讓你這樣對我?”
任漠玦心中沉痛,不管是對於方若橋的愧疚,還是對那孩子的緬懷,還是對初初的懷念,所有的感情聚集在一起,讓他難受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方若橋見任漠玦不說話,便冷笑一聲道:“是鴉片對嗎?你怕我知道,藏的那麼深,被我發現了,你害怕了是嗎?”
任漠玦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眸裏盛滿了傷痛,他沒有解釋,如果方若橋知道那是他初初的骨灰,會不會很愧疚?
方若橋當任漠玦是默認了,她心中爬滿了扭曲的恨,拳頭攥緊,雙眸怒火閃爍,她太崩潰,蒼白的嘴唇不停的在顫抖。
“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她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胸口處悶的幾乎窒息。
任漠玦起身,看了方若橋一眼,他知道他們兩個都需要靜一靜。
走到門口的時候,任漠玦還是決定說出事實,他受不了方若橋看他的那恨之入骨的眼神。
“那是……是初初的骨灰。”
他說完就離開了,方若橋愣住了。
陳初初的骨灰,哈哈,方若橋笑的痛心斷腸。
陳初初,陳初初,都已經死了五年了,他還是忘不了。
她真傻,還差點以為任漠玦的心快要到她這裏了,快為她打開了,可現在她看清了,她永遠比不上一個死人,不管過多久。
都比不上。
方若橋心中傳來陣陣麻木,趴在被子上放聲大哭起來。
任漠玦靠著外麵的牆壁,挺拔的身材是如此的落寞和頹唐,眸光深沉,藏著隱忍的淚水,精致的臉上布滿了痛苦。
他的情緒,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他看到方若橋痛苦的樣子,心絞痛的厲害,他才開始明白,當初那樣對方若橋是多麼不應該,她卻依然不恨他,可現在他親手殺了她的孩子,她還能不恨他嗎?
恨吧恨吧,現在換她來恨他,這很公平。
宋白得知方若橋住院了,趕緊跑過來,看到站在門口的任漠玦,他怒不可遏,衝上來,狠狠揍了任漠玦一拳,眼眸裏怒火閃爍,恨不得殺了任漠玦。
“你他媽混蛋,若橋懷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這樣對她,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任漠玦猝不及防,宋白這一拳揍的可真狠,他憤怒之餘,捕捉到了宋白剛才說的那句話,眼裏跳躍著驚訝,問道:“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