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8(1 / 3)

“所以說當年蕭瀟一死, 魂修就不再有事了麼?” 喝茶的年輕人問。

“哪有那麼容易?魂修斷斷續續死了□□成, 隻留下上清宮一個分支, 小心謹慎, 不敢走錯一步, 好不容易存活了下來。關靈道至死也不過收了八十六個弟子, 其中有一個年輕弟子又將魂修發揚光大, 這就是上清魂修一支的由來。” 老者侃侃而談,“這弟子的俗名倒也親切,是上清宮下東華村人氏, 叫做山根。”

“可憐戚寧死得冤,岑木衣與他天人相隔,想來也不容易。” 又有一人道。

“岑木衣何止淒慘?一生活了一百三十餘年, 孤獨終老。” 老者歎息, “死後清洗時岑家才發覺,她身上的守宮砂未曾消失, 原本就是個清白之身, 岑家後悔當年查不清楚, 總算為她正了名。”

有人道:“花家主與那古畫的緣分倒是不淺。”

“花家主一生未成大道, 死時六百一十二歲, 當時弟子們誰也沒有猜到, 實是突如其來。化羽前一天他入了畫,出來就準備身後之事。第二日花家主在沉睡中過逝,死時麵帶微笑, 古畫攥在手裏, 可卻早已經成了一幅死畫。”

茶樓角落裏一個錦衣少年笑道:“我看那花家主多半是陪古畫投胎去了,古畫已死,修為再高也沒什麼用處。”

老者看了那少年一眼,心一涼慌忙要走,那少年已經在他身後叫:“老先生,怎麼我剛來就要走?你再說說當年上清宮三宮主和四宮主的事可好?”

老者要惱又不敢惱:“公子,已經說了好多回,你再想聽自己找人寫成書可好?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犯不著每次來惹我。”

“書哪有老先生說得好,那三宮主四宮主的事我問了多人,除了你這裏,別的地方實在是聽不到。”

老者一臉鐵青:“公子莫再胡攪蠻纏……”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這少年是誰?像是個達官貴人之子。”

“相國之子程悠,天生的魂修,從小就能聽魂,京城裏遠近聞名。”

“魂修啊……”

時隔百多年,魂修說起來還是便讓人側目,隻不過如今即便不喜,也不會有人隨意殺戮。少年像是壓根兒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剛要站起來說話,身邊一個隨從拉住他,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幾句。

那少年頓時有些喪氣:“今天啊?上次不是來看過了?”

那隨從小聲道:“這次是上清宮七宮主親自來訪。”

“七公主?那據說長得好的那個?” 少年一臉賊笑有了興致,“好成什麼模樣?本公子回家看看去。”

老者望著他的背影搖頭歎氣。每次他來自己都要緊張半天,就怕被他拉著沒白沒黑地說當年的事,大半夜的不能回家。

少年進了相國府,大剌剌地領著隨從走進大廳裏,脖子一橫:“本公子說了,不去就是不去,本公子就愛在京城享清福,上清宮就算用八抬大轎抬我——”

聲音倏然一頓,他直愣愣地看著不遠處坐著的年輕男子。這模樣……呃……

男子一身白衣,薄唇緊閉,看不出情緒的目光向他投過來,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轉過頭道:“多謝相國、夫人應承,若無意外,明日我便帶程公子上山。”

相國向來不管這能聽魂的兒子,夫人卻麵露難色,說道:“承蒙七宮主不嫌棄,隻不過修習之路漫漫,這是悠兒一生的事,也要他自己願意才好。”

程悠兀自不能回神,旁邊隨從小聲道:“公子。”

程悠如夢初醒,張了張嘴,要是換作平時早就叫起來了,今日卻不知怎的,嗓子幹啞,在這男子的麵前說不出什麼話來。隨從又小聲道:“公子願意去上清宮?”

這……

程悠看著那白衣男子,心頭茫然不知是什麼情緒。真要是這男子帶他上山……倒也不那麼讓人討厭……

那七宮主麵向著他:“你可願隨我上山?”

程悠發不出聲音來,卻不知怎的不敢違拗他,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

七宮主道:“既是如此,回去收拾行李吧。”

程悠皺著眉往裏屋走。想他從小便叱吒京城,膽大妄為,連他父母都管不了他,怎麼在這白衣男子麵前如此聽話?這七公主聽說之前是個北朝京城人,叫什麼來著……姬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