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序(1 / 1)

總序

馮藝

有人認為,二十世紀基本上是一個著重革命和對抗的世紀,僅僅在世紀末才出現了全球性的對話和著重經濟發展的勢頭,而二十一世紀將是一個著重經濟發展和競賽的世紀。世紀之交,意味著這兩種不同的世界潮流的消長交替。各國各行都在調整自己的位置。作為中國文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的中國少數民族文學自然也在尋求自己的位置。而要完成這種尋求或調整,就必須用心靈去感受和審視近年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現狀。

是的,少數民族文學曾有過《瑪納斯》、《格薩爾》、《阿詩瑪》、《嘎達梅林》、《劉三姐》等不但是中國文學的驕傲,在世界文學寶庫中也是珍品的輝煌。而今,又有在世紀之交中既深刻於本民族,又懷抱於中華、凝視於世界的張承誌,他獻身於民族文學的徹底,正是媚俗化和疏離現實的困惑中一團熊熊燃燒的聖火,他呼喚和構造的信仰的中國,將永遠成為世紀之交中國文化界通向信仰的其中一麵精神旗幟。我們知道,現代化建設,表層上是經濟行為,而本質上是文化行為,其最終目的是完善人格結構。於是,張承誌的堅信,甚至悲壯,便顯得驚心動魄了。這是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驕傲。

於是,我日益感到世紀之交中對中國文學作出貢獻的中國少數民族文學需要展示自己創作實績的迫切,而且必須係列化。於是,我們選取的是一批帶著本民族生活曆史的獨特色彩跨進了文壇,並以自己作品的鮮明民族特色及個人風格而在當代少數民族文學中占有獨特地位的各民族最傑出的作家之一,而且新老結合,而且是他們在當代文壇的浮躁中身心精研的新作。

審視這一批優秀的少數民族作家,也許能在一定層麵上深入中國少數民族文學。這批當代作家文學相對於民間文學、古代書麵文學、甚至新時期前期文學,都更注重文化內涵和本民族的生命底蘊,尤為注重世紀之交的時代精神。它們多是紮根於本土民族文化土壤生長的,既超越時代和本民族,更是對時代和本民族思索的作品。自然,在顯示出各自不同的某些新突破或個性中,也存在深刻性和藝術生命的不同程度,而且,它們也與當前的中國文學的發展一樣,也出現某種困境和危局的跡象。因而,本叢書本身既是對世紀之交的中國少數民族文學的一種係列展示和審視反省,也是一種呼籲社會對文學尤其是少數民族文學給予更多的關注,更是對少數民族作家正視自我正視現實的一種提醒。

同時,這套叢書在某種意義上也是處於世界性文學交流時代的一個標誌。任何一位作家,惟有在與他民族文學的交流之中,既對於他民族文學的借鑒和對於本民族文學的繼承,才能實現對於本民族文學傳統的揚棄、繼承和發展,才可能成為獨創性的民族作家,才可能成為中國乃至世界性的文學天才。因而,我們群體地對各民族作家的巡禮和係列化展示,便是誠望他們能與各民族的互融相彙中,再以群體的輝煌參與二十一世紀的文化競賽,不斷地揭示著“少數民族文學”所意味的一切。從而,推進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繁榮。沒有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繁榮,就談不上各民族文學的共同發展繁榮,也就談不上中國文學的發展繁榮。

近十年,我日益感知到自己的生命與少數民族文化深深結緣。尤其對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事業,我始終懷有深刻的敬仰和迷戀,企望自己對各少數民族文學有某種本質的認識,並渴望深入它們,從而獲得視野、參照和判斷的餘地。策劃和出版這套叢書,算是我作為一個民族出版社社長、壯族的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麵對二十一世紀所作出的一種生命的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