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有些緊張地看了諸葛玥一眼,隨即怯生生地說道:“我六歲。”
“你叫什麼?”
似乎覺得這個姐姐十分可親,小孩放下咬在嘴裏的手指頭,說道:“我叫星星。”
小孩的話音剛落,兩人就微微一愣。
諸葛玥不耐煩地看了小孩一眼,沉聲說道:“回去跟你爹娘說,以後不許叫這個名字!”
小孩一驚,見諸葛玥沉著一張臉,突然癟了癟嘴,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你幹嗎嚇唬小孩子!”楚喬皺起眉來,拉過小孩,小聲地和她說話,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小孩逗笑了。
諸葛玥坐在一邊,看著楚喬和小孩嘻嘻哈哈的樣子,突然就覺得有些奇怪。他記憶裏的楚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她冷靜、沉默、處變不驚、聰慧狡猾,似乎從來也沒有過平常女人該有的情緒。可是這一次重逢,他卻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越來越多的東西,或許,他自嘲地一笑,以前的她,真的一直在演戲吧。她把他當成一個敵人,從未有過分毫的真實,就算現在,也未必就是完全真實的她,不然為什麼就連在這樣的重傷之下,她仍舊兵器不離身,小心謹慎地防備著呢?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信任可言,或許就如她所說,欠了你的,就必然要還給你。
諸葛玥嘴角冷笑,眼神漸漸陰鬱了起來。
可是該死的,不知為何,他卻很迷戀現在的這個感覺。
這時,小孩突然走到他身邊,很賴皮地拽著他的袖子,指著他手裏還剩下大半的兔肉,奶聲奶氣地問:“你還吃嗎?”
諸葛玥不耐煩地將手裏的東西給她。
小女孩頓時眉開眼笑,對著諸葛玥說道:“你真好!”然後就回到楚喬身邊,伸著兩條胖胖的小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很大方地和楚喬一起分吃那塊兔肉。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叫那孩子的名字,小孩噌一下跳了起來,向那人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跟楚喬和諸葛玥告別,甜美的笑聲一直回蕩在夜晚的微風中……
就在這一片安寧中,一陣驚慌失措的慘叫聲突然傳來,好似一聲驚雷猛地炸在眾人的耳邊!那一天晚上,不單單是這片山穀,千裏之外的賢陽城也響起了一片震天的廝殺聲。
一身紫金長袍的俊秀男子斜倚在長榻上,兩個柔媚的舞姬依在他的懷裏,媚眼如水,身段如蛇,蔥白的玉指掐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送到了男人的嘴裏。
“四爺!”
門外的侍衛一身黑色夜行服,臉上有點點鮮紅,即便衣衫的顏色看不出什麼,但是他一進來,還是帶進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男人跪在地上,語調鏗鏘地說道:“事情辦妥了。”
大名鼎鼎的賢陽城風四爺輕輕挑了挑眉,淡淡地說:“既然辦妥了,就都回家睡覺去吧。”
這天晚上,整個賢陽城的勢力都遭受了一場巨大的劫難,無數的鮮血湧進了赤水的河渠之中。聽著傳來的聲聲慘叫,賢陽城的百姓一夜無眠。賢陽城衙門警衛好像死了一樣,刹那間化身為聾啞人,兩眼一閉,對著那些拚死殺出重圍、跪在賢陽兵馬衙門大門前滿身鮮血的人視而不見。
結果那些人越鬧越凶,衙門不得不通知了一些“地方保護勢力”。風四爺聽說竟然有人膽敢去打擾清如明鏡的城守大人安睡,立馬派出大批手下,將那些人拉回來,打算好好和他們“講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