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玥也不說話,麵色冰冷,上前就走向他身後被繩索捆住的一串奴隸。
木老板一愣,急忙迎上前去,叫道:“哎,公子您……”
“唰”的一聲,月七的劍鞘一下架在了木老板的脖頸之前,男人麵容不善,緩緩沉聲說道:“站住,讓你靠前了嗎?”
木老板緊張的搓了搓手,謹慎的陪著小心,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批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
過了一會,藍袍男子回過身來,來到木老板身前,沉聲說道:“你的奴隸全都在這嗎?”
“對,全都在這了,我要收攤了,後麵兩個窩棚的也剛剛帶了出來。這位大公子,可有合您心意的嗎?”
諸葛玥眉頭緩緩皺起,嘴唇冰冷,久久無言,過了一會,方才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確定,所有人都在這嗎?”
隻是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木老板額頭的汗水頓時流下,他緊張的回頭點了一遍,然後說道:“回稟大公子,都在這呢,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您啊。”
朱成此刻已經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小心的靠上前來,對著諸葛玥說道:“少爺,是不是看錯了,以星兒姑娘的本事,他們哪有將她抓起來的能耐?”
諸葛玥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的沉思,朝陽破霧,金黃華彩,春水一般的溫暖灑在整個賢陽城的花草樹木上,小城環水,赤水支流穿城而過,上麵有旅人駕著小舟,緩緩搖櫓,悠閑自得,像是一副清淡的水墨畫。
諸葛玥抬起腳步來,就向外走去,眼神冰冷,再去方才的神彩。可是就在他離去的這一刻,一名黑臉大漢從後麵破舊的窩棚裏跑了出來,倉促間也沒看清外麵的來人,興高采烈的大聲叫道:“當家的!那小子隨身有一把好劍,我看能值不少錢呢。”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都凝聚了過去,諸葛玥也不例外。
眼神凝聚,劍眉豎起,諸葛玥大步上前,一把奪下那把劍,然後“唰”的一聲拔劍出鞘!
刹那間,璀璨的光華流光溢彩,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望著那把絕世鋒利的極品寶劍瞠目結舌。劍身青古,隱隱有血痕浪文,上方以古篆小楷寫著兩個字:破月!
諸葛玥的臉色霎時間有如寒冰,他徑直走上前來,平舉寶劍,沉聲說道:“這劍,你是從哪得來的?”
“這、這、是、是小人撿的。”
“唰”的一聲,長劍龍吟,長風陡然卷起諸葛玥深藍的袍袖,男人的劍鋒斜斜的指向木老板的咽喉,語調低沉的緩緩道:“你說不說?”
“饒命!大公子饒命!這,這劍是一名奴隸的。”
“那奴隸人呢?”
木老板被嚇得魂飛魄散,有問必答:“剛剛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諸葛玥冷哼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大公子!小人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假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周圍的這些店家商鋪,剛剛的確有人來買了一批奴隸,其中就有那人一個。”
木老板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嚇得肝膽俱裂,磕磕巴巴的大聲叫道。
諸葛玥目光在周圍圍觀眾人臉上看了一圈,隨即沉聲說道:“被什麼人買走了?走了多長時間?”
“剛剛才走,還沒一炷香的時辰,至於買家是何人,小的不知,小的實在不知啊!”
舒緩的風突然從長街的盡頭吹來,一路打著轉,吹起滿地的煙塵。諸葛玥長袍舞動,墨發如夜,雙唇更顯殷紅,他站在人群中央,一時間,眼神竟有幾分少見的迷茫。他望著那滾滾的人流,眉目間情緒百雜,有遲來的怨憤,有大意的悔恨,有茫然的無措,更多的,卻是濃濃的失望。
“她,受了傷了吧,可嚴重?”
木老板何其精明,如果此刻還不知道那小公子出身不凡的話,那就白活一世了。連忙說道:“傷的很嚴重,左肋有刀傷,肩頭有箭傷,我是昨晚在城郊的城隍廟附近將她撿回來的,找了名醫醫治才救了她一條性命。大公子,小的愚魯,有眼不識泰山,萬萬不知道那名小公子是您的朋友,竟將他當做奴隸賣了出去,小的萬死,小的萬死!”
“小公子?”諸葛玥微微皺眉,隨即釋然,他低頭看向木老板,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你的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