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玥剛剛被諸葛懷叫去了紅山院,朱成等幾個奴才護衛也都不在。諸葛玥好靜,院子裏本就沒幾個人,此刻更是隻剩下這幾名丫鬟。
寰兒算是丫鬟中年紀稍大的,哆哆嗦嗦地上前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大的膽子,不知道這裏是四少爺的院子嗎?”
“這位姑娘,我們是來抓逃跑的奴隸的,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抓奴隸怎麼抓到我們這裏來了?”寰兒聽對方的語氣還算客氣,膽子也大了起來,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是哪個院子的奴才,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們是外府二老太爺的人,姑娘若是要告狀,盡管去找四少爺就好,稍後我們也會告知老太爺的。”
一聽到二老太爺的名號,寰兒頓時噤聲,底氣不足地說道:“我們沒看到什麼奴隸,你們……你們別亂來。”
一名小廝上前說道:“就是那間房子,我親眼看到她從窗子裏鑽進去的。”
寰兒一驚,忙道:“那是少爺的貼身侍女的房間,你們不可以進去。”
祝管事狐疑地看了寰兒一眼,沉聲說道:“進去抓人。”
“不行!”寰兒剛要上前,就被一名大漢緊緊地抓住,眼看著眾人如狼似虎地衝了進去。
“祝管事,就是她!”
“星兒!”寰兒大叫一聲,轉過頭來大聲叫道,“你們抓錯人了,這是我們院子裏的丫鬟,不是你們要找的奴隸!”
祝管事冷冷地看了寰兒一眼,說道:“像你們這樣互相包庇的小奴才我見得多了,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不然事情鬧上去對你沒有好處。”說罷,招呼一眾家丁,帶著楚喬走出了青山院。
“星兒!”寰兒大叫一聲,一眼瞥到跟在最後的一名諸葛府家丁,忙上前說道,“你不是朱順管家身邊的奴才嗎?是你帶他們來的?你快把星兒要回來!”
那下人滿頭霧水,他也是親眼看著那個小奴隸翻身跳進房間的,沒想到這青山院的丫鬟竟會和她熟識,他皺眉道:“你別胡攪蠻纏,他們都是朱管家定下要送給老太爺的女奴,你再多事,將你也一起送去。”
一會兒的工夫,人去屋空,寰兒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小丫鬟們全畏畏縮縮地站在後頭,一個也不敢靠前。
“對了,去找四少爺!”寰兒一抹眼淚,向著紅山院的方向迅速地跑去。
諸葛玥正在諸葛懷的書房裏議事,突然聽朱成在外麵說道:“四少爺,寰兒剛剛來報,說有要緊事要見您。”
諸葛玥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有什麼事不能回去再說?越發沒有規矩,讓她回去等著。”
門外頓時死寂無聲,可是誰知過了一陣,朱成又敲門說道:“四少爺,是……是星兒,被朱順管家的人帶走了。”
唰的一聲,房門被一把拉開,諸葛玥冷冷問道:“你說什麼?”
朱成額頭冷汗直流,看了一眼裏麵滿麵狐疑的諸葛懷,舔了舔嘴唇,緩緩說道:“朱管家的人說他們的奴隸逃走了一個,硬是說星兒姑娘就是逃走的奴隸,強行把人從青山院帶走了。”
“帶走?帶到哪裏去?”
“說是,說是送到二老太爺的別院裏去了。”
一時間,諸葛玥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也許是抓錯人了吧,朱順自從受了傷,做事就越來越不妥當。”諸葛懷走上前來,伸手拍在諸葛玥的肩膀上,淡笑著說道,“四弟,既然是送到二老爺的府上就算了吧,一個丫鬟,稍後大哥挑幾個機靈的送到你院子裏當作補償,保證不讓你吃虧。”
“走了多長時間了?”仿佛沒聽到諸葛懷的話,諸葛玥雙眼緊盯著朱成,聲音低沉地說道。
“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諸葛玥一言不發地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朱成和青山院的下人們早料到會如此,齊齊跟在後麵。
就在諸葛玥剛剛得知楚喬被諸葛老太爺抓走的時候,魏氏的長門祠堂之內,魏光將一支金箭親手交到魏舒燁的手上。老人麵色鄭重,語氣低沉,緩緩說道:“燁兒,不要讓叔叔失望,也不要讓魏家的先祖失望。”
魏舒燁雙手平抬,看著那支金箭,眼裏滾動著激烈的鋒芒。他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像是失水的魚,隻是動了動,吐不出一個字。
“燁兒,魏家的先祖在看著你,你的父親也在看著你,該如何做,你好自為之。”
魏舒燁眉頭緊鎖,許久,才緩緩地開口道:“誰?”
魏光淡淡一笑,將手指蘸在茶盞裏,然後在香台上緩緩寫下了一個字。
魏舒燁的眼睛頓時大睜,眉頭緊鎖,不確信地看著年邁的老人,似乎在尋求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