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答、滴答答”一陣急促的鬧鈴聲,將木青從深深地沉睡中敲醒,胡亂地關掉鬧鍾,木青非常麻利地起床,穿衣,開始洗漱。
看著鏡子裏麵發青的眼圈,蒼白的麵容,木青不禁將那惹人厭的一圈青色狠狠地擦了兩遍,隻是那道青色的眼圈,在大力地揉搓下短暫地泛出些微的深紅色後,便依然如故地變成一道牢不可摧地青色包裹住兩隻眼睛。看上去,便像是一對熊貓眼,隻是不同的是青色。
望著鏡子裏麵這陪伴了自己快26年的一對青眼圈,木青終於非常無奈地妥協了。打了個哈欠,木青抬手看了看帶於左手上,一隻陳舊的手表,隨意地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從地攤上買來的假冒品,神清氣爽地朝屋外走去。
今天木青得去參加同學聚會,說是同學聚會,其實就是一些大學畢業後,有所作為的同學想要借聚會的幌子,炫耀一番而已。木青對於這樣的聚會很不感冒,若不是聚會地點就在木青所在的城市實在是推拒不過,以他孤僻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去那種嘈雜混亂的場合。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安靜的環境是木青的首選。
聚會的地點是在木青所在城市的“藍天”酒店,抬手習慣性地看了下時間,離聚會的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藍天酒店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離木青所在的住所也就兩裏的路程,看著街道上,一大群正坐立不安等待公交車的群眾,木青還是選擇了步行。
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的好,在這初秋的季節,涼風習習,配合著和煦溫暖的陽光,不禁令的人愜意無限。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邁著輕快的步伐,木青目不斜視,對於大街上偶然閃過的某些亮麗的風景,木青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不敢有興趣。在如今這個以物質為判斷標準的21世紀,恐怕沒有某位美女會對木青這位一清二白、一事無成並且相貌並不算英俊的青年產生好感。所以木青頗有一種“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架勢。
“喂!哥們,你的錢掉了。”正當木青以散步的狀態向藍天酒店的方向行去時,一名滿頭黃發、兩隻耳朵上戴了不知道多少個耳環、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分子的青年,此時站在木青的旁邊,指了指在木青腳下的一張百元大鈔,一臉真摯、好心地提醒道。
哼、木青在內心冷笑一聲,嘴角微微上揚,蒼白的麵容,似乎盈滿了笑意,他扭過頭眯著眼睛看著黃發青年。當木青徹底扭過頭看向黃發青年時,黃發青年神情一愣,不禁嚇了一跳,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特別的麵容,蒼白的麵容上鑲嵌著一雙被青色所包裹的眼睛,若不是此時正是大白天,青年隻怕是以為自己遇鬼了。傳說中的鬼,不是就是這個摸樣?
黃發青年,內心一顫,說話也不流暢了,結巴道:“這位大、大哥,你的錢掉了。”黃發青年被木青的麵容嚇的不由一陣慌亂。眼神刻意避開木青那一雙奇異的青色眼睛。
木青並沒有做聲,隻是眯著一雙青色的眼睛,看著黃發青年,上揚的嘴角似乎在嘲笑黃發青年一般。類似的情況,木青遇到過很多次了。他也不點破,揚著頭對著黃發青年嗤笑一聲,將腳下的百元大鈔撿起來,揣進口袋,絲毫不理會黃發青年錯愕的神情,慢條斯理地繼續向前行去。
木青如此理所當然的神情,倒是讓黃發青年一陣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所有被提醒“錢掉了”的人,不是裝作吃驚的樣子,便是失而複得高興的神態,沒有人願意與錢過不去。像木青這種沒有絲毫表情,便將錢理直氣壯地揣進口袋的人,黃發青年還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沒錯的話,馬上就會有人來找我還錢了。”木青青色的眼睛一陣收縮,嘴角微微上揚,一張蒼白的麵容,似乎永遠掛滿著笑容。
不出所料,就在木青沒有走多遠,一位20歲左右,皮膚黝黑,一張尖瘦的臉上,就差沒有寫“我很黑”三個大字了。黝黑的青年,一臉純樸,配著他那樸素的衣著,如果不是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珠,木青也可能相信,這位黝黑的青年,便是一位鄉下來城裏打工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