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瑟還未走遠,弘曆便趕來了。身後還跟著看熱鬧的嬪妃們。弘曆又派人將葉瑟喚回來了。暮雲嚇得心驚肉跳,卻強作堅強,厲聲問:“哪個不知好歹的告的密?這麼點破事也要去打擾皇上。”
“你也知道,一隻貓死了是屁大小的事?“弘曆冷冷盯著她,“至於誰告密,不是你該知道的。”
“皇上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雲妃監守自盜。表麵跟本宮約定兩訖,背地裏又賤聲賤氣地去找您告狀,添油加醋,構陷臣妾。”暮雲忽而嚶嚶哭起來。
這時,葉瑟也被尋了回來,弘曆見她臉上顯見的傷痕,怒向暮雲,“朕將鳳印交給你,就是為了賜予你動死刑的權利嗎?!”
“臣妾,痛貓心切”,暮雲支吾道:“所以,一時失手,真的……”
“失手?”弘曆的目光落在她局促不安的手上,仿佛有火種播下,炙烤得她不敢抬頭,“一個皇後,一國之母,若是連自己的手都管不好,誰會信她能管理好整座後宮,管理好半個國家呢。”
葉瑟輕輕拉住弘曆,小聲道:“是我先要求兩訖的,這事就算了,誰也不許再提了。”
弘曆輕輕拂開她的手,又重重攥了一下,意在告訴她,這事不用她管,他非要為她做主。
“一隻貓,永遠是貓,它成不了人,比不上人重要。不會因為它是皇後所養或朕所養而有何不同”,“自古殺貓殺豬殺雞都不犯法,隻是若是冒犯人,那便不一樣。況且,每個人在逞強動手之前,都該想想,是不是自己動得起的人。”
弘曆的聲音十分陰沉,隱隱透出一股難言的力量,眾人皆不敢言語。
動得起?動不起?暮雲在心中反複揣度這個詞的含義,不由苦笑了一下,“是啊,動不起。再沒有比臣妾這個皇後當得更憋屈的了。小小懲戒一下嬪妃的資格都沒有了。皇上仔細想想,富察姐姐那麼多年,就當真沒有碰過姐妹們一個指頭嗎。”
“你還好意思提妙卿”,弘曆責道:“別的方麵,你同她看齊了嗎,你比上她一個指頭了嘛。至犯錯了,又把她搬出來當擋箭牌。你這樣冒犯她……”
“這貓,是貓”,暮雲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對弘曆所言,絲毫不過腦,“可也不單單是貓。皇上陪我多少?這貓起碼日日夜夜陪我左右,它也不會瞧不上我,看我哪哪都不順眼。皇上不能陪我的日日夜夜,是這隻貓,皇上口中的畜生,對我不離不棄。”
“那是你的事情”,弘曆冷冷道:“可是掌嬪妃的嘴,便是後宮之事,有失德行,不得不罰了。”
“罰,你罰”,暮雲一顆心沉到底,淚輟不止,“怪隻怪臣妾太愛你,又愛得太笨。不會像別人那樣慣常討歡心。也許一個太愛你之人,根本不適合做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