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位在教院可謂是德高望重的教員,在葉驚雲的眼裏,似乎什麼都算不上,至少不要去觸及他的逆鱗,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惹毛了,誰都不好過的。
虞秋水陰著一張臉,看著葉驚雲離去的背影,她其實一直都不能夠理解,即便葉家有過那麼高的成就,但是儼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教院還是這麼給葉家麵子。一個已經在修劍的道路上走上崎嶇的人,一個已經一隻腳踏入是非的人,怎麼來延續葉家的聲望,不過是慢慢將其耗盡而已。
虞秋水把視線轉向場上的打鬥,突然一聲冷笑,她從來都沒有看好過葉驚蟄這個女子,哪怕是一丁點。
就算她能使得一首絕妙的好術技,但是在虞秋水的眼裏,都不過是不起眼的小把戲,想來自己在這教院呆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比葉驚蟄術修天賦還要好的都有過,可是結果呢,依然是不堪的。她突然又有點想不明白,國家的態度已經擺的如此的明顯,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逆著去走的人,他們都是傻子嗎,她突然很為當下的西夏修行感到一絲的擔憂。
葉驚蟄將手中的紅繩擰成一根細棒,兩人在演武場上已經纏鬥了好一番時間。而此時向東流心中疑惑,這般打下去估計自己可能會吃虧。他找了個空當,借勢往後退了幾丈遠,東流刀在他手中停頓,倏爾,一個急速的旋轉,刀身脫離直入雲霄。
“東流之水,滔滔不盡,我若行舟,一去萬裏。”他看著那脫手而去的東流刀,一陣呢喃,像是個虔誠的信徒一般,神情恭敬。
刹那間,像是在虛空裏破開了一處口子,從天際之上突兀的冒出來一股湛藍的激流,如幕布一般,傾瀉而下。演武場的眾人都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隻覺得這流水如甘露,光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沁人心脾。
向東流頓時眼裏就迸射出一道精芒,他仗著這從天而降的激流,扶搖而上,仿佛踏在虛空一般,甚為壯觀。數息之間,就立在激流的最頂端,如出水蛟龍,霸氣橫生。
“那是虛空行走嗎?”
“不對,他還遠遠沒有到那個境界,隻不過是借助這激流才得以攀升而上。”
“真是奇觀啊,想不到這向家竟然出了個這般的天才。”
……
觀禮台上一陣議論,不少教員一個個都點頭稱讚,覺得此子大有可為。
“想不到通玄之境才能做到的虛空行走,竟然就讓他這般施展了出來,不錯不錯。”猶老撫須輕笑,對這個叫向東流的人很是刮目相看。
“姑娘,何不上來與向某一戰!”向東流低著頭,看著葉驚蟄大聲說道,眼裏顯露出一絲傲意。
“這不是擺明欺負人麼,葉姑娘怎麼上去和他打!”
“就是,仗著自己有把好刀,就這樣子賣弄,我看不下去了。”
演武場上眾人聽到向東流這番話都有點反感,不禁一個個替葉驚蟄說話。
陸離眯著眼,根本就沒有去看站在蒼穹之上的向東流,隻是一個勁的盯著葉驚蟄,他不會相信,就這樣一個刁難嘲諷的把戲就能把這個女子難住。
葉驚蟄此時一臉平靜,絲毫不為所動,那根又重新紮在頭尖的紅繩被她用指尖輕輕勾起,像是平日裏梳妝的模樣,滿頭的青絲如瀑布垂落,那紅繩突然就想活物一般,在她手心裏打著旋,一股磅礴的念力瞬間散發出來,就隻見得她一個甩手的動作,那紅繩往上空飄去,卻是突然的變長變寬,如一片紅帆直掛雲端,她踩著碎步,順帆而上,此時忽而狂風大作,吹亂她滿頭青絲,一股逼人的豪氣卻是油然而生!
此時人們就隻看見在天際之上一流一帆,呈八字形拱而相向,那激流翻滾,從蒼穹一直延伸到地麵,像是一條奔騰的江河。而那片紅帆,隨著狂風擺蕩,更是搖曳生姿!
等到葉驚蟄終於走到了紅帆的頂端,下麵演武場上頓然便炸開了鍋,他們從未想過,一個修術之人,竟然也能施展出這般手段,這不得不讓他們感到驚訝!不過更多人還是唏噓,覺得這般場景隻是嘩眾取寵,表麵上看起來驚豔而已。
向東流看著她站在紅帆的頂端,眼裏閃過一絲異色,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然真的可以走了上來,跟自己平端而立。不過他轉念一想,也覺得這沒什麼,站上來並不代表就有一戰的能力!
那把東流刀就懸在他的腳下,此時卻是突然的一個回旋,向著葉驚蟄急掠而去。
都說刀劍無情,其實就是那股子冷冽的意味,但是兩者的區別在於,刀是借勢,而劍是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