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好藥膏後宜寧就更困了,自動爬進榻床內裹進被褥裏,癱軟著不想動。大紅鴛鴦戲水錦被,鑲嵌白色斕邊,屋內還是大紅羅圈帳子,鎏金鉤子。這架千工床做工精湛,兩進之深,掛落、倚簷花罩上垂下織金紗和大紅暗花羅帷帳。燭火透進來朦朧極了。
這應該才是洞房花燭吧。
羅慎遠突然想到,怕燭火擾到她,走到外麵去滅了燭火。
等回來的時候他才躺下睡,但她就躺在身側,剛火熱的身體一時半刻冷不下來,嚐過之後心裏就越發蠢蠢欲動。他閉上眼當是隻有自己睡。兩人是分了被褥睡的,宜寧就把自己裹成一隻蠶蛹,一會兒反倒不安分起來。
屋內太黑宜寧是睡不好的,故她的點燈櫥總會留盞燈。這習慣伺候她的大丫頭都知道,但羅慎遠卻不知道。
蠶蛹宜寧帶著自己的被褥拱來拱去的,夢到漆黑的山崖,黑森森的,到處都沒有人。她再拱,就碰到個溫柔堅實的東西,這東西好像有點微微一僵。但宜寧卻安心下來,可能是他身上的味道特別熟悉。夢就漸漸的沒有了,蠶蛹宜寧不再拱動。
第二日晨光微熹,透過隔扇進來。宜寧還沒有醒,她是被一聲吱呀的開門聲吵醒的。
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被窩裏,而是合到了羅慎遠的被褥裏,還抱著他堅實的腰靠在他胸膛上。宜寧嚇了一跳,因為羅慎遠低垂著眼睛看她。她猛地起來,才發覺自己腰酸背痛,無比的難受。想起昨夜無論怎麼拒絕,他都把她壓在身下繼續不予理會。
宜寧有點不敢看他,別過頭望著窗外的白光。
羅慎遠就起身穿衣,結實的背部可見她的抓痕。有丫頭進來服侍他穿上單衣,赤羅衣,官服,戴了五梁冠。
兩人是已經有夫妻之實了。
宜寧想起來,總不知如何麵對才好。看著他的目光更為複雜,這是她的三哥,也是個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
羅慎遠今日要去早朝,他穿好了朝服,走到宜寧麵前俯身跟她:“母親擔心你,楠哥兒也總念著你。不過我已經你舟車勞頓,要明才去請安。以後……就不準和離的話了,知道嗎?”
想到昨夜他失控的可怕,宜寧還是點了頭。
他不願意,那不就罷了,她也不用不費神跟英國公解釋,為什麼要和離。不用做大歸的婦人,靠侄兒侄女的蔭蔽而活。
“我也不問你和陸嘉學究竟發生了什麼。”羅慎遠繼續道,“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以後不要跟他來往了。至於程琅,他畢竟是陸嘉學的親外甥,你也少來往一些。”
如果要跟他解釋她跟陸嘉學的關係,的確不容易。但是和陸嘉學來不來往……這根本不是她能控製的。
“我早上起來……在你被褥裏。”宜寧突然開口。羅慎遠雖然是她三哥,但兩人同被而眠,她枕在他的懷裏,這還第一次。
“怎麼了,是你自己過來的。”羅慎遠嘴角微扯,“我不想抱著你睡,你卻拉都拉不開……”
似乎有點嘲笑她,羅宜寧聽了更氣:“我知道是我自己,我隻是想問問你……”
她當然睡得很香,就是問問他習不習慣。要是習慣,她還想繼續這麼睡。很香很甜。
那種欲-望的失控,和對羅宜寧身體的傷害,羅慎遠不願意多試。但是拒絕她主動的親近,對羅慎遠來也非常的不容易。他過了好久才:“我無妨,隨你就是。”
罷就喊過門口的廝,立刻要出門去了。
宜寧靠著千工床的圍窗想,他剛才的樣子是不喜歡嗎?但她睡得很舒服啊,猶豫要不要繼續。要不還是繼續這麼睡?反正三哥的性格,不喜歡也不會,讓他占這麼大的便宜,她總得拿點本回來吧。厚臉皮當不知道?
這時外麵的丫頭通傳樓媽媽過來了,宜寧讓她們進來。樓媽媽帶著珍珠和玳瑁進來,看到宜寧的樣子。原本笑盈盈的樓媽媽收了笑容,有些驚訝,臉色也不太好看。
昨晚……姑爺做什麼了?這難道就……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