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隻傳來風聲。
羅宜寧聽到他這句話腳步卻一頓,她一直被看管著,根本就出不去。若是陸嘉學願意帶她出去,不定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她看了身後的幾個丫頭,都是高大健壯,一個比她兩個,陸嘉學防她防得厲害。
但他究竟要帶自己去哪兒?
書房裏,葉嚴遲疑了一下,拱手道:“侯爺,這位是咱們的……”
“不關你們的事。”他擺手,“總之別惹著她就是了。”
他能惹,卻不想別人去惹了。
“是是。”葉嚴也很有自知之明,連忙道,“您若是有事要忙,不如屬下明日來見您?”
“先不急。”陸嘉學繼續道,眼神冷了些,“把這個送去羅家。”
他指了指桌上的那封書信,“後日我要進宮麵聖,告訴羅慎遠,那是最後期限。”
就算羅慎遠隻是她的兄長,二人沒有夫妻之實。他也不喜歡有人以羅宜寧的丈夫自居。
*
府學胡同羅家,落日收起最後一絲餘暉。
林海如拍著楠哥兒的背,憂心忡忡地:“宜寧在楊家做客這麼幾了,也不合規矩啊。你們新婚不足一月,不能空房……我倒是好話,隻是次日你父親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喬姨娘和憐姐兒肯定也在,多幾句,你父親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羅慎遠對林海如不放心,跟楊太太好了。無論誰問起都羅宜寧在她家裏拜訪。
楠哥兒抱著他的老虎枕頭,茫然地睜著眼睛看兄長。發現母親在話,伸出手去抓母親的嘴:“姐姐?”
“喊嫂嫂。”林海如不厭其煩,再次糾正。
“我知道,我會早日去把她帶回來的,您不用擔心。”羅慎遠把收到的信壓在鎮紙下,逗了楠哥兒幾句,然後,“府中每月一千五百兩銀子可夠用?要是不夠用,您就告訴我。”
“夠用夠用,家裏幾張嘴吃飯,能有多大開銷。”了正事之後,林海如就不敢打擾他了,他公事多。
“我聽喬姨娘,她托了城東最有名的媒人上門給憐姐兒相看,我得回去看著點。不過,憐姐兒已經問起過宜寧的事了……”
羅慎遠送她出了書房,才回到書房裏,拿出鎮紙下的信打開看。
陳義進來傳話之後一直沒有出去,遲疑問道:“大人,陸嘉學怎麼還給了期限。您看這信寫的是……”
“無稽之談而已。”羅慎遠表情淡淡的,讓廝端燭台過來,他親手燒了信。
陳義分明看到他如刀鋒冰冷的眼神。
他肯定很生氣,隻是不外露而已。
外麵下人進來通傳,徐渭要見他。羅慎遠原以為是要他跟曾珩來往一事,沒曾想徐渭走進他的書房,坐下還沒有喝茶,就:“來找你有要事,你知不知道曾應坤現在在何處?”
陸嘉學把曾應坤押解進京,算時間該到了,但刑部和大理寺一直沒有收到人。
“老師怎的如此著急。”羅慎遠讓廝給他上茶。
“曾應坤的兒子通敵叛國是確鑿的事。您不用著急,學生也有辦法應對他。”
陸嘉學想用曾應坤來製衡他,但他手裏的王牌是英國公。要是真的算起來,平遠堡的三成軍功在他身,他有恃無恐。
且依照現在兩饒地位,一個是功高震主的都督,一個是掌朝廷政務的侍郎,皇上是個聰明人,不會偏袒陸嘉學的。
陸嘉學畢竟是武官,武官始終不如文官的彎彎腸子多。
“倒不全是為這個,我放心你應對他。”徐渭,“而是曾應坤此人——他現在非常重要。他不能在陸嘉學手上,你能不能想辦法救出來?”
羅慎遠放下手裏的茶杯,和緩地笑了笑:“老師,北直隸這麼大。都督把人藏在哪裏,你一時半會兒讓我找,如何找得出來。且他藏饒地方都是龍潭虎穴,又怎麼輕易救得出來?”
這種性命攸關,棘手困難的事,徐渭就會第一個想到用他。
但這曾應坤已經是階下囚,該吐得東西估計都差不多了,怎麼突然就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