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宜寧聽了之後也是愣了很久。

原來,剛才三哥在遠處看著她們不說話,是因為她們在偷他的果子。

看到羅宜秀還站在枇杷樹下一臉興致勃勃地摘果子,宜寧走了過去,揪了揪羅宜秀的腰帶說:“五姐,我們該回去了。”

羅宜秀小臉蛋紅撲撲的,她正玩兒得高興呢。“宜寧,你急什麼啊。你看上頭還有這麼多大的,我得全部摘下來。”

宜寧簡直恨鐵不成鋼:“五姐姐,我們剛才都被主人抓了你知道嗎?”

羅宜秀一臉茫然:“啊?什麼被抓了?”

宜寧覺得自己陪小女孩兒這麼玩,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估計自己在羅慎遠心中的印象再次的一落千丈。

這時候院子的門卻吱呀一聲開了,剛才跟著羅慎遠的小廝從裏麵走出來。走到她們麵前恭敬地說:“五小姐、七小姐。三少爺請兩位進去,喝杯茶再走。”

羅宜秀想了想,從小杌子上跳下來:“我正好口渴了,走,宜寧。去找你三哥討杯水喝。”

說罷拉著宜寧就朝院子裏去了。院子裏麵倒是拾掇得幹幹淨淨的,雖然布局狹小,但是青石磚路旁種著萬年青,幾株海棠樹也開得正好。宜寧一眼就看到她三哥坐在正堂裏,麵前擺了兩杯茶,他自己在看書。

“你們也該渴了,喝吧。”羅慎遠指了指茶杯。

羅宜秀端起茶杯,忽然又想起宜寧和她這個兄長常年不和。小心翼翼地看了宜寧一眼。

宜寧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表情盡量平靜:“謝三哥的茶。”

“不謝。”他說了這兩個字,又低頭看自己的書卷,簡直就是惜字如金。

宜寧看到他低頭的時候,垂下的眼睫毛很長,直直的,宛如黑尾翎般。俊秀的側臉實在好看,他氣質有有種內斂的淡然。

宜寧看了看他的屋子。和她的住處比,的確是貧瘠了一些。黃花梨的博古架上,隻擺著一些盆栽,屋子裏隻有兩個婆子和兩個小廝伺候他。但是伺候宜寧小姑娘的,光是大丫頭都有四個啊,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總得有二十人。他過得很清貧,但他自己好像並沒有在意。

宜寧又看到牆上掛了一副書法,落款是懷之,題於丙子年。

懷之是羅慎遠的字,宜寧還記得。那幅字的筆畫運筆看著也眼熟得很,宜寧突然想起羅慎遠給自己的字帖,也是一樣的運筆。

原來送給她的那個字帖,是他自己親手寫的嗎。

宜寧正在沉思,突然有聽到他問:“病好些了嗎?”

宜寧抬起頭,發現她惜字如金的三哥正看向她,頓時有點受寵若驚。

“嗯……好得差不多了。”宜寧含糊說。然後她發現羅慎遠似乎笑了笑,但是很快就收斂了。但宜寧卻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陰鬱的眉眼像化開了的水墨,有種醇厚的溫和。

“你喜歡吃枇杷?”他又淡淡地問。

喜不喜歡的其實說不上,你要是做簪子做了二十多年,你也會什麼都喜歡吃。宜寧想了想說:“好吃的我都喜歡啊。”

羅慎遠就沒有再問她什麼了,又垂下頭繼續看書。

羅宜秀喝了幾杯茶,卻在這裏呆不住了。過來拉她回去:“宜寧,我們快回去了!一會兒過了時辰我要挨罵的。”

宜寧收回思緒,向羅慎遠笑了笑:“三哥,那我們先走了。”

兩個小女孩又手拉手出了他的院子。羅慎遠看著她們走遠,吩咐小廝:“那些枇杷,你多摘些送到祖母那裏去吧。”

小廝應喏,又想了想小聲說:“三少爺,您送了老太太也不會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