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竇氏跟她說過了,會帶著幾個姐姐和妹妹來看她遊街,但是人太多了,馬又走得不算慢。趙長寧實在沒找出自家娘,倒是旁邊的魏乾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高興地揮手向他們示意。趙長寧記得竇氏說的是三合酒樓,於是路過酒樓的時候回頭看,竇氏和幾個姐姐沒有看到,卻看到趙長旭這貨自窗扇探出頭向她揮手,還給她扔些瓜子花生的下來。趙長寧也微笑著對他揮手示意,這下更是不得了。娘子們都興奮地道:“探花郎笑了,他可長得真俊啊!”
“要我能嫁他就好了!”
“好像他還沒說親呢,也不知道誰家女兒能嫁與他!探花郎,你快來看這裏!”
趙長寧這算是被她們善意地調戲了,她看著自己身上的金花綢緞表,現在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被姑娘們調戲兩句也沒有什麼。你要是真的循著聲音去看,這麼多人你找得出是哪個呢。也因此她們才敢這麼說出口。
杜少陵勒著韁繩,比趙長淮走得還慢了一些,看著這個場景。趙長寧騎在高高的馬兒上,穿著嶄新的緋紅官袍,戴紅綢花。側臉越發清秀如玉,削薄的嘴唇下頜,眉目間的雅致。加上又是探花郎,誰能不喜歡呢?
這樣的探花郎,他曾與他同處一室飲茶,還逼他與自己共乘馬車,握著他的手……
杜少陵輕輕地歎氣。既然她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再逼她了。這樣的人無法囿於方寸的內宅裏,還能怎麼辦呢。但他還是會好好看著她的,就算她不需要,畢竟以後的官場……那可都是男人的爾虞我詐啊!
趙長淮由於長得不錯,也收到了不少的花和手帕。他回頭看杜少陵落在後麵,按下馬等他走上來問:“你想什麼呢?”
他的衣襟上斜插入一朵大紅的山茶花他也不知道。
杜少陵撥去了花,突然問趙長淮:“你哥哥得了探花,你一會兒可要祝賀他?”
“祝賀他做什麼,他這樣的性子,難不成還能在官場混好了。”趙長淮不甚在意道,“我家祖父應該會高興的,他得了功名後就能把長房撐起來了。我自小沒在長房長大,跟他們也不熟。”
“你倒不如跟你兄長交好,維護他一些。”杜少陵委婉勸他,“何必與他爭鋒相對呢,都是親的兄弟。”
趙長淮眸裏光一閃:“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我家同你家不同,兄弟之間複雜得很。”
杜少陵又不可能說給他聽為什麼,隻能說:“他如今畢竟是探花郎出身……身份不一樣了。”
趙長淮笑著走到前麵來,與他並馬而行:“行了少陵兄,你好生看看周圍給你扔花的姑娘吧!你收的花可比傳臚還要多了!”他隨手接了一朵牡丹花,這身手引得姑娘也為之興奮,熱烈地討論他。
趙長淮又把花插在他的衣襟上:“還是這樣順眼。”
“好你個趙子為!”杜少陵立刻找他算賬,“剛才那朵也是你給我插的吧,以為我不知道!”說著騎馬去追他了,也是熱熱鬧鬧的。
□□到了尾聲,簇擁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喜鑼隊和會館為他們放的鞭炮,熱鬧非凡。新科進士們在南門下馬,各家的馬車已經紛紛在此等候,準備接自家的進士老爺回去了。要是外省的考試,就回各自省份的會館去。一般這時候接了老爺回去,都能討很多賞錢。
趙家的車夫小廝眼看著遊街的隊伍過來,早拉長脖子盼著兩位少爺了,家裏急著接回去接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