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天地中,前方的光影一直在閃爍,卻像是觸摸不及,每靠近一點,他卻像是有意識地保持著這一分距離,又遠遠地飄開。
盡管輕搖卻帶著不可承受的重量,壓在心頭,讓人很想撥開,卻又迅速將你籠罩,淹沒。
這溫度,忽上忽下的,遠遠地,還有一片嘈雜,時不時傳進耳朵裏。
分不清的混沌。
終於從黑暗中撐開眼簾,蘇文那熟悉的臉廓印了進來,讓人一直很放心的這感覺,來自久違的男性氣息。
“你醒了?”。帶著磁性的男中音,溫暖中有點洪亮。
“外麵好吵啊?”勉強地,抿了下嘴唇,曾穎虛弱地苦笑道,人在虛弱時候,身體的感覺感官似乎更是敏銳。
“這邊是哪裏?”
閩南地區特有的古舊紅陶地磚,破敗中散著黴粉的味道,石灰牆體像是剝落已久,花崗岩天花板上滲著未幹的雨水。
自從和羅雯兩人一起跟隨蘇文末世求生,蘇文對於居住環境一直很講究,如有可能,盡管條件艱險,他總是安排最好的居住環境用於各人居住。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末世裏,心理逃避未免不是一種樂觀的選擇。
而現在,深陷重圍中的倆人,性命危急的曾穎,氣息愈見減弱,望向周圍,衝天的火柱讓整個惠玉島都置身於硝煙之中,廝殺聲和哭喊聲,把這人間地獄妝扮得更加可怖。
末世前,宅慣的蘇文對於世事可謂漠然,身邊的朋友和死黨本來不多,工作幾年以後保持聯絡的更不多見,生活上甚或有些孤獨,而自從喪屍疫情爆發,有了超能力和空間農場的奇遇,蘇文不避讓的擔起了眾人領袖的一點擔子,這才好生經營起眾人的一點生存根基。
在來惠玉島之前,高等級喪屍的情況盡管了然於各種資訊,蘇文在心底卻是有了重建家園的一點夢想,不管不顧的要在泉港基地之外,尋找到一處生根壯大的戰略飛地。
於是就有了眾人在惠玉島上的這番遭遇,有了和洪二豹一班人馬的較量衝突,也正是在這場衝突中,自己能夠認識了閔軍、榔頭和急先鋒幾位英雄頭領。
這幾天惠玉島重建工作順風順水,幾位頭領頻繁接觸整合,蘇文一度以為心中的這點計劃將要有了落實。這才有了飽覽島內山水的一番雅致。
哪料隻是一番言語不慎,南山幫派居然對自己倆人心生歹意,痛下殺手。
曾穎臉色蒼白,嘴唇幹涸破裂,氣息遊若懸絲,而背肩處的傷口依然流血不斷,身上衣物已完全為血水浸濕。
木係超能者盡管擁有治愈能力,但那也僅僅是對一些局部傷情的搶救療複。
隻身搏殺,蘇文自信憑一己之力,終能拚個魚死網破,大不了就是搭上一條性命,而因了曾穎的傷情,蘇文現時隻能苦守這四層小樓,做困獸鬥。
用空間中儲存的炸彈,炸斷了二三樓的樓梯,蘇文背著曾穎躲進小樓三層的一間居中的臥室裏,開始用手鐲空間的靈水,給曾穎清洗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