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像惡魔一樣齧噬著墨痕的心,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墨痕總是想,為什麼他身邊的朋友總是會有磨難,是不是自己這個不祥的人把他們推向了火坑呢?
這種自責絕對不亞於折翼死時他的傷痛,那畢竟是生死,可是也許李睿再也不能變成原來的李睿了。
墨痕開始想念他以前的笑容像徐徐綻放的火紅桃花,像天空陰霾中一線明朗的陽光。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也許都不複存在了,不複存在。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尼特尼克城,墨痕在一間小旅店裏睡了一天一夜。
當墨痕轉醒過來時,夜色已經彌漫在這座城市裏,天空陰沉沉地像是要下雨。墨痕披起大麾,循著記憶中的路線穿過兩條街來到上次古拉迪請他喝酒的酒館。
也許是傍晚了,很多的士兵和軍官都聚集在這裏,飲酒作樂,甚至還有打扮妖冶的女子進進出出。墨痕走到一張靠邊的桌子,點了一杯啤酒慢慢地呷著,冷眼看著這一切。
那些士兵和女子們摻雜在一起,相互灌著酒,吵吵嚷嚷著,汙言穢語不絕於耳。讓墨痕的耳朵相當不好受。他想在雜亂的人群中找到古拉迪,卻沒有發現那個高大的身影。果然,古拉迪還不是這樣的人呢。墨痕心中一股落寞之外還有一陣欣慰。
這時墨痕的目光被一個端盤子的女孩吸引了,她留著短短的灰色頭發,五官嬌小而可愛,就像是一個洋娃娃,穿著一身白色圍裙在大廳和廚房之間來來回回卻遊離在喧鬧的人群之外。
墨痕衝她招招手,“來一份牛排,八成熟。”女孩子向墨痕微笑了一下,微微鞠躬,“先生,牛排都已經賣完了。來一份通心粉可以嗎……
墨痕點點頭,“快一些。”其實墨痕平時不吃通心粉,但是看到這女孩子彬彬有禮的模樣也就隻有點頭這個選擇了。
不一會,一盤通心粉就擺在了墨痕麵前。早已饑餓難耐的他抓起刀叉就開始將通心粉往嘴裏胡亂塞著。突然,那個送盤子的女孩捂著嘴笑了起來,“先生,您的刀叉都拿錯位置了,您餓了多久了。”
數條黑線立時爬上墨痕的額角,“嗯,這個……”畢竟一個少年在美眉麵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是一件相當丟臉的事情。“我,我是左撇子!”
女孩努努嘴,也不多詰問,算給墨痕留了半分麵子。這時,另一桌的人點菜了,女孩應了一聲轉身而去。在她離開的瞬間,墨痕急忙將左右手的刀叉互換過來。
這盤微辣的通心粉才吃到一半,酒吧裏突然傳出一聲熟悉的尖叫聲。眾人紛紛停止了喧鬧朝聲音的源頭看去。隻見一個六七十歲上下,須發花白,穿著一身磨舊長袍的老頭拉住剛才那個傳盤子的女孩,麵露猥瑣的表情,伸出舌頭就要去舔女孩的手。
被這種年紀的人非禮,無怪那個女孩要尖叫了。“就一下,就一下……”
“老頭子,你都可以做她的爺爺了!”一個士兵調侃道。“看什麼看,沒看過老牛吃嫩草啊。”老頭恬不知恥的回答換來了酒吧裏其他人的哄然一笑卻惹惱了坐在酒吧一角的那個人。
當老頭哈著酒氣的嘴湊到少女的臉蛋邊時,一把餐叉破空而去直刺老頭的眼睛。
墨痕附加了風係力量的餐叉無異於一件強大的暗器,可是卻在那老頭身前一尺的地方憑空彎曲擰成一個麻花掉落在地上。
老人鬆開少女,少女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跑開了,老頭卻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拾起地上的餐叉,對著墨痕的方向說:“小兄弟,你火氣不小啊,不找個女人發泄一下,找我這個糟老頭做什麼……他笑著說:“我可沒有不良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