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遙宇的爪子就被打了, 脆生生的, 也把他打的有點愣神。
“告訴你啊, 我正沒處撒野, 你想挨揍就繼續。”陸源翻臉了, 其實他憋的慌, 本想把遙宇趕出去自己消化, 結果遙宇還手欠。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打吧。”遙宇默默擼袖子遞手臂，隨他欺負的做派。
“你真以為我不會跟你動手嗎？”陸源在心裏把那隻手淩虐了一百遍, 不耐煩的說：“拿開。”
遙宇沒有收回手臂，反而盯著他的臉勸道：“你這樣憋著不好。”
陸源被氣笑了：“你到底想讓我幹嘛？”
遙宇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想讓陸源怎麼做。難道要他瘋狂的嘶吼, 指天罵地？還是怪把他獨自留下的父母, 或者是讓他蘇醒的他們？
“我不知道。”遙宇低聲說，生性冷漠的他罕見的露出難過, 還有茫然。
他最該怪他外公的, 但他的外公又救了他。
他不能怪他的父母兄長, 因為留下他是愛他。
“別那副表情, 我會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快死了。”陸源想用以前的口氣說話, 結果卻滿滿的喪氣感, 他也是會有心無力的。
“你才沒得絕症，亂說什麼。”遙宇不讚同的凝眉。
陸源胡亂點頭：“是，你說的對, 我一定要長命百歲。”
否則怎麼對得起他們？
“放心吧, 我沒事了。”陸源勉強笑了笑：“我應該沒會錯意吧？你剛是在擔心我？”
“你這個人……為別人的事哭的稀裏嘩啦，對自己的事卻……”遙宇完全不知道怎麼說他，感覺在嘴上陸源就從沒讓他贏過。
“我哪有為別人，還不是你……”陸源不小心說漏嘴，趕緊閉嘴。
陸源微微尷尬，遙宇卻盯著他不肯放過。
“好了，你不就想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告訴你，剛聽那會兒，我就想，我怎麼連死都死的不幹淨，死了還要拖累他們。”
“不是……”
“聽我說！”陸源打斷他：“他們的願望實現了，隻有我活著，活的好，他們的努力才沒有白費！”
遙宇震撼的看著他。
陸源努力望著天花板，才把淚意別回去：“所以放心吧。”
遙宇還是看著他。
陸源：“不用太佩服我。”
遙宇：“……”鼻音這麼重，還耍什麼帥。
“我說完了，可以申請好好休息嗎？身體吃不消。”陸源說道。
他現在的身體是真差，確實需要好好休息，雖然遙宇不信他睡得著，他仍然站起來：“那我出去，有什麼事就叫我，外麵的人會通知我。”
陸源嗯了一聲，說了聲：“謝謝。”
“睡吧。”遙宇還是走了出去。
管家正在門口等他，見他出來，馬上彎身彙報：“老爺在書房等您，說讓您空了過去。”
老頭子不好打發，誰也不敢對他用強，遙宇心知肚明，隻能向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隻是虛掩著，管家很輕易就把門推開。
老頭子沒在遙宇身邊看到陸源的身影，態度似乎寬和了很多。
他對自家孫子示意：“坐，你醒來後就和我對著做，我們還沒好好聊聊。”
遙宇依言坐下，但是為什麼對著幹，他們各自心知肚明。
“公司的事都看了嗎？”
“看了，沒出什麼大事。”遙宇回答。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vr世界呆那麼久，需不需要心理輔導？”老爺子喝一口茶，關懷的問。
“沒關係，我分得清。”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壓下這個問題，又繼續問道：“遊輪的事問了嗎？”
“尚未。”遙宇答。
“多關心自己的事，以後出入要更加小心，不能發生第二次！”老頭子麵色變得嚴肅。
遙宇隻能回答：“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老爺子加重語氣，就算他知道他的孫子是血肉之軀，遇到不可逆的事情也毫無辦法……他所說的，隻是他的心中所願所想罷了。
兩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再次開口：“你說你分得清，我就當你分得清，畢竟你從小就接受過一些特殊訓練。但是陸源分得清嗎？你是不是忘了vr的危害？全球各國都在禁止vr遊戲。就算用於醫療，使用條件你不清楚？為什麼要跟我擰？”
遙宇不想和老頭爭論這個問題，陸源的記憶他一分都不想動。
“是，我是有私心。”老爺子坦然承認，隨即又說：“但是你讓他麵對的現實更殘酷，他的人生都坍塌了，成了廢墟，為什麼不讓他擁有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