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在對麵畫時間軸,開始往上標具體事件。
2016年11月,幕後之人頻繁動作,利用齊冉、崔誌佳殺人無數。
2016年12月,犯罪心理研究室被炸,同時,李響嶽殺人瀆職的事實被揭露,文沫重傷昏迷入院。
然後,奇怪般的,凶手也停止了一切迫害行動。原本此時的文沫是最無助最容易下手的。要知道,那個時候程功也有傷在身,戰鬥力與平時相比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
直到2017年8月,他才重新開始出現,在彭忘川的診所裏布下長線。
一直隱忍到2018年5月。
近一年裏,文沫有大半時間處於失憶狀態,不記得過去,身體又孱弱無比,此時如果幕後之人直接對她發難,她十死無生,根本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一次又一次動手的機會他都錯過了。變著法地從心理上打擊文沫,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想要她自己動手了結?
至少以前的時候,他還有過一次兩直接針對程功的行動,現在卻已經要淪落到依賴陌生人才能逼迫文沫的地步了。
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結果:幕後之人的身體也許很不健康,他除了動動腦子之外,也幹不出更罪惡的事。不然他大概也不會非要用槍殺周永治不可。
與妻兒相比,周永治是個健壯的成年男人,凶手拖著一條病腿,沒有更好的直接殺害他的辦法。於是凶手選擇了項釧的原配槍,一舉兩得。
那麼,是不是他們可以這麼理解:幕後之人原來身體健康,現在身上的傷,是在2016年12月那次爆炸時受的。
不然為什麼在爆炸之後,那麼好的機會,他卻一直銷聲匿跡,中間間隔了半年多才露麵。
隻能是他也在養傷,他的身體需要時間恢複。報複別人固然重要,可隻有他活著,才能施行。
他在爆炸現場。至少離得不會太遠。這是他們現在掌握的最有利的一條線索。
原來的犯罪心理研究室位於鬧市區,在b市寸土寸金的地界,要不是國家清退超標辦公用房後空出了這麼一片辦公樓,李響嶽又很有些人緣,且要不來呢。
這也就意味著,這附近監控不會少了。他們已經知道幕後之人的長相,隻要回去比對監控視頻,早早晚晚能找到對得上的,如果運氣夠好,他在附近某個需要消費的店裏,如果不是付的現金,他們就可以從信用卡收據上知道他的簽名。
雖然也是困難重重,多數靠運氣,但總是個開始。
文沫送程功回b市。在火車站,程功幾次欲言又止,他既想開口讓文沫跟他一起去,因為將她一個人留在x市他實在不放心,又知道,即使他說了,文沫也絕對不會同意。
她在x市,還有事要做。
幕後之人上一次打電話,還沒有等到她的答案就掛了,肯定在不久之後還會打來,她相信,如果自己拒絕,對方肯定還有後招等著她,她必須留在x市,以免真出事了,鞭長莫及。
程功哪裏能放心,在他看來,此時尚還平靜的x市不亞於龍潭虎穴。但同時他也知道,如果幕後之人不被抓獲,他們永遠都得不到安全。
所以b市,程功必須回去一趟,他們不敢拜托熟人去幫忙查,一是怕幕後之人盯著他們,會喪心病狂地對與他們有關聯的人下手,二是怕拜托之人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一來二去再耽誤了,不如程功自己去一趟放心。
無論他有多不舍,還是踏上了去b市的火車。
程功的火車前腳剛剛駛離x市,後腳,文沫又接到了熟悉的手機號碼來電。
這號碼,衛風幫他們查過,注冊用的身份證所有人曾經有過掛失記錄,他本人目前在國外,根本沒有國內的電話卡,典型被盜用身份信息了。
文沫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心細如發的他,敢打電話,就篤定自己的行蹤不會暴露。因此知道結果時倒也沒有特別強烈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