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30 審問(1 / 2)

230審問

一雙纖白的手輕抵著王妍的頭顱慢慢揉按著,忽然便被她擺手撤下,麵上帶著不耐:“崇徵王府上來了個刺客你們也給哀家稟報,隔日這個王爺害了風寒,那個王妃置辦了新的胭脂,你們是不是都要一一過問哀家?”

傳話的小廝麵白如紙,壯著膽子道:“太後娘娘,崇徵王遞了信來,邀太後娘娘過府去看審刺客,還說……說這刺客太後娘娘一定得去看看。”

王妍手裏銀匙一抖,叮吟一聲落進碗裏。

“什麼?崇徵王叫哀家過府去看他審刺客?”

“回太後娘娘,王爺是這麼說的。王爺說此事攸關緊要,有的事兒他拿不下主意,不知該報不該報,還望太後娘娘過去明示。”

砰地一聲,太後將那彩釉湯碗擱在桌子上,娥眉緊蹙,瞳眸焦急:“狗奴才,這話方才怎麼不早說。”

那奴才喉間一哽,咽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王妍起身,眼底一暗,慢聲細語:“擺駕崇徵王府。”

“喏。”

當夜太後造訪崇徵王府。

月滿瓦闕,燭火淒紅,屋門微敞,公子允一人雙手抱懷倚靠在門框上,遠遠瞅見太後一行來了,起身做了個虛禮。

“哀家聽說崇徵王府上抓了個刺客,需要哀家來審?”

公子允聞言嘴角一牽,也不客氣道:“若不是這刺客非同凡響,本王也不敢勞太後大駕。”說話間一派和氣,卻不見有挪動半個身子讓人進去的意思。

太後袖中雲拳微捏,啟唇道:“既如此,就請崇徵王帶哀家見一見那刺客。”

公子允聞言捎首微微瞥了眼太後身後跟著的人,忽然朝著漆黑天穹望去,狀似無意地道:“太後是否謹慎些好?”

“你……”王妍聞聲臉皮一滯,卻隻是片刻斂去,月色映著那依舊端好的容顏姣好沉穩,卻透著一股子石像般的僵硬慘白。

“太後先莫要忙著斥責本王無禮,本王說得是否對,太後不妨先瞧一眼再說話。”

王妍本欲開口,聽得這話忽而心中一動,止住了腳步,點了點頭。

公子允側身讓出一道門縫,剛巧讓上前的太後能一探屋中情形。

屋裏頭燭火通明,隻見一人被懸吊在屋中梁上,那刺客已然像具浮屍一般,被燭火照著,臉孔煞白,隔許久才喘息一口氣。

那屋正中央還坐著一人,衣著落拓,腰間佩劍,此刻正對著那懸在半空中的人兀自小酌,單手握杯,將眼半眯,不時還朝著那吊著一口氣的刺客舉杯。

太後瞳眸忽然一緊,定在那放杯盞的矮幾上,隻見她雙唇微顫,所有的血色都在瞬間褪去,那上麵,赫然放著虎賁軍內執行特殊軍務時才佩戴的腰牌。

“都在外頭侯著,沒有哀家的吩咐,不許進來。”王妍放緩了語氣。

“你給他塗了藥?”公子允走近那刺客,順手從矮幾上拿起一個瓶子在手中把玩,轉頭問向冉之。

“再不用些藥,隻怕早死了。”冉之見到該等之人已然出現,得意地啜了口茶,起身朝著王妍略微傾身,含笑道:“太後好。”

公子允皺了皺眉,偏頭道:“冉之,宮裏頭行禮的規矩可不像你這樣。”索性又別頭過去看手裏的藥瓶:“把藥用在死士身上,未免太浪費了吧?”

冉之嘴角一挑,輕哂道:“死士?”那笑意漸收,諱莫至深。

公子允抬手倒了杯茶遞過來給王妍,直截了當:“本王要給太後看的人,不知太後瞧明白了嗎?”

“哀家倒是糊塗了。”太後的聲音平靜,卻透出淡淡森然,踱步過去,信手拿起那塊虎賁腰牌左右端詳,放下茶杯冷笑:“崇徵王莫不想說是哀家派人行刺於你?”

公子允皺眉,聽了這話遲疑片刻假作驚懼地道:“小王怎敢有如此誹謗太後,目不遵上的想法。”

“如今皇上不在元安,前太尉王狄又已身在囹圄,虎賁中無人能做殺伐決斷,崇徵王既已斷定這刺客出身虎賁,那麼便是意指哀家想要加害於你?”

“本王也不相信太後娘娘會對本王如此心狠手辣,覺得這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要陷太後於不義,所以本王才請太後來一同審審這個刺客。”

王妍微眯了一下眼睛,臉上流露一絲微妙表情,出聲道:“元安都城中任何一個毛賊偷了虎賁的腰牌都可嫁禍於軍中,他若是有心加罪,又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