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言。”他坐在她對麵，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出自己的名字。
“夜傾城。”她吸了吸鼻子，感受著這種溫暖，乖乖地報上自己的姓名。
“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他這麼說道，笑得很陽光，兩個酒窩深深地陷了進去。
夜傾城呆呆地看著，心裏卻仿佛被陽光照射了一般，很暖。
“嗯！”哽咽著，帶著鼻音，卻堅定地應道。
就那樣，夜傾城成為了洛梓言的異姓妹妹。
本以為生活平平淡淡，那個總是笑得陽光的人一直都會在，就這麼生活下去，不用去想報仇這種事情。
可是，生活那裏有過平平淡淡？
並不是放不下仇恨，隻是因為，那人竟也因自己而死。
最可笑。
之後，報仇成了夜傾城的生活目標。
努力強大，斂去自己的天真，讓自己的一切情緒都轉變為一抹淡笑。從最開始白天訓練，夜晚哭暈過去，到逐漸忘記傷痛是什麼味道，麻痹了自己的神經，甚至看不到可以交心的人。
一個極為孤獨的人。
當手中的匕首插入那人心中時，心中的恨意依舊滔滔不絕，翻滾著，全身的血液都叫囂著。
“為什麼？”
自己質問自己。
自然是沒有答案的，因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報了仇，人生便失去了目標。
腦海中，那個人笑得猖狂，自己卻突然懂了他眼中自己原先看不懂的情緒——
孤獨。
孤獨……
以前不懂，現在才明白。
那個會對自己笑得陽光的人，那個摸著自己的腦袋誇自己“真聰明”的人，那個明明很懶卻假裝很勤奮的人，那個明明心情也不好卻收斂了情緒安慰著暴躁的自己的人，那個總會纏著自己叫自己笑一個讓自己喊他“哥哥”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從來都不認為那人膽大，可那人卻將自己擋在身後。
從來都不認為那人不怕痛，可那人明明受了傷卻對自己笑得溫柔。
從來都不認為會有那麼一個人，看見自己的時候會笑，找不到自己的時候會急，明明懶得要死卻依舊會在早上早早出門排隊買自己的早餐……
沒有了那個人，自己即使活著，也不像是活著的。
……
“然後呢？”
夜墨染問道。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夜傾城有幾分無所謂的聳聳肩，眼底卻莫名地泄露了幾分情緒。
“以後……墨兒也會站在你身後的。”夜墨染靜默了一會兒，突然這麼說道。
“……”夜傾城一陣的沉默，心中竟也有些欣慰，嘴角的那抹笑習慣性地揚起，“好。”
抬頭卻看到那精致的小人兒眼中的認真，和看到自己的反應時快速掠過的幾絲失望，有幾分呆愣，有一瞬，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角微動，卻好似什麼話都卡在喉嚨裏。
半晌，才在看到那孩子逐漸黯淡的眼睛時，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地脫口而出：
“等你。”
隨即，便看到那孩子瞪大了眼睛，有著幾分不可置信，眼睛卻瞬間亮了起來。
夜傾城不禁淺淺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