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很快就剩下了林修和楚天君。
昔日的自信和高傲已經不見,甚至和林修當日見他判若兩人。林修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林修,眼神幹淨而又平靜。總是對視著也不是辦法,總是要說點兒什麼。於是林修開口對他說,“等下讓我人安排你的住處,這個房子你是不能住進來的。”
楚天君沒有任何的意見,反而覺得林修有些想多了。自己本來就沒想過要像是客人似得住進這裏,他隻是在等,等林修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給出一些‘評價’。
林修歎口氣:“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你有個好哥哥,雖然,你這哥哥的很多想法和觀點我不是很讚同。”
“我也不讚同。”楚天君的回答讓林修很意外,暗道剛才楚天宇還說所有的事情都是經過哥倆商議的,現在人剛走,楚天君就要拆台了嗎?楚天君明白林修在懷疑什麼,很快就給出了解答,證明林修再次想多了,“因為很多事情,他自身也不讚同。”
林修恍然,對楚天宇的佩服更添一分。
“就因為他是你哥哥,所以你就對他言聽計從,甚至不惜花費上自己的一生去按照他的想法去走?”
“是的,正因為他是我哥哥,所以我是家裏最了解他的人。不是我願意相信他,而是我必須要相信他,就像他也必須相信我一樣。因為我們從小到大就有一個共識,且是很小時候就達成的。”
林修不知道這個共識自己是否可以知道,所以他沒有去問,楚天君卻是很自然的說了出來:“他說楚家未來可以是他的,可以是我的,但卻不能是我們兩個之外任何人的。當時我還小,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後來我逐漸的明白了。在家族很多人的眼裏,他一直都是那個對我格外殘忍的人,甚至從小到大,我受過他很多的淩辱。但沒有人知道,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跑到我的房間裏抱著我哭,向我道歉,向我說明他為何要那樣做。我們這群人,被成為相族的三代子弟,我們是個大家族,年輕一代的子弟多的是,競爭之激烈和殘酷,是你們無法想象的。
我爸爸有三個老婆,我們的媽媽是因為生我而死掉的。那個時候他還小,但媽媽囑咐過他,要他保護好我,照顧好我。媽媽不相信我父親,因為他有很多的女人,會有很多的兒子女兒。可是哥哥隻有我,我也隻有哥哥。”
楚天君說到這裏的時候,神情出現了一絲緬懷,最後化作自嘲的笑意。
“戰國七子,看似風光,可是要想當家族未來家主那樣來培養,需要有太多的競爭。楚家還好一些,像是燕家,曾經甚至出現過兄弟相殘的局麵。哥哥一直都很努力,努力要當這個戰國七子的一員,為此他付出了很多,甚至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和我其餘的哥哥姐姐們一起欺負我。我十三歲那年生日,沒有人記得,隻有他記得。我們一起去媽媽的墓前,被幾個堂哥看到,他當著媽媽的墓碑,狠狠的打了我,怒罵我,甚至把我踩在腳底下狠狠的羞辱我。
除了我之外,誰能理解他當時這樣對我的心情呢?他為什麼要當戰國七子,為什麼成為現在的他?因為他一直都需要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我。那年生日我和哥哥是在公墓裏過的,他一句話不說,默默的跪在媽媽的墓碑前。我知道,當著媽媽的麵假裝欺負我,是為了保護我,相信媽媽也很清楚這一點。可對於他來說,他無法原諒自己。”
楚天君揉了揉自己的臉:“他說過,除了我自己,要我誰也不要相信。要我從小就必須要牢記一個事情,為了保護自己,誰都可以犧牲,誰都可以去死,也包括他。如果哪天他想要傷害我,要我一定要記起他對我說過的這番話,要我毫不猶豫的殺死他。他把我看的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那麼相對的,為什麼我不能把他看的同樣和我的性命一樣重要?”
林修無法理解楚天宇這近乎變態似得保護心理,想來這應該是和他們死去的媽媽有關。正聊著,安安走了過來,輕輕的坐在林修的身邊,看著楚天君。
楚天君麵露尷尬,沉吟片刻後,起身向安安道歉。
安安搖搖頭:“你不用道歉,我對你沒有怨念,可是我對你哥哥這個安排,有些不高興。”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