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左言這種人,亡命天涯,他的前半生隻為了殺人和執行任務,但是現在把這些賴以生存的本能放棄了,那麼就必然要有所回報。」
要弄懂一個男人,可能要花一輩子的時間。
而有的男人,你可能花一輩子也弄不懂。紫鵑想。
左言明明就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可是卻在帶著她到這個小鎮之後,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變得……呃,怎麼說呢,沒有定態,有時候冰冷無言,有時候又吊兒郎當的,但是眼裏往往閃著犀利的光。
有時候她說話說得狠了,他就會忽然變得冷的要凍死人那種,那盯著你的眼,會讓你覺得活像個將要吃人的獅子或者是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不一會,唇角戲謔的笑又會驀然浮出來。
所以紫鵑鑒定出:左言不是個好人,或者說,他是個壞人。
那天,在雪山上,他在自己與白熊搏鬥最危急的關頭,兩箭射死了白熊,救了自己。然後卻用眼神告訴她,他是來索命的。
她不顧一切地奔跑,希望可以躲過他的致命一箭。
箭是躲過了,但不是他射不中,而是他在享受她死亡前的恐懼。在把她趕到純白一片的絕境時,卻又不知道為了什麼,在她昏迷後,竟然把她救了回來。
可是竟然把她迷昏了帶走,盡管他給自己治傷,給自己喂食,但那都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是想回去,想回到那雪山上,去救慕容悠,至少去看一看她呆過的地方。紫鵑不知道她想要回去看什麼,去證實些什麼,但是就想回去看一眼。
左言說他有回去尋找過,但是卻沒有找到慕容悠的蹤跡。可是當初那個岩洞甚是隱蔽,雪山又那麼大,左言未必會看得清楚,也不可能真的把整座雪山都翻過來找。
所以紫鵑一次次地逃走,卻又一次次地被左言抓回來。直到最近一次,左言抓住她的時候,惡狠狠地說:“你逃不了的,我既然為了你把什麼都拋棄了,你就休想逃離我的身邊。你若是還敢跑,我絕對會像逮兔子一樣把你帶回來,而且毫不猶豫地要了你,你可以試試!”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雖然帶著邪氣的笑,但是卻渾身透著冷漠。這種冷漠或許對他來說,是與身俱來的。
對於左言這種人,亡命天涯,他的前半生隻為了殺人和執行任務,但是現在把這些賴以生存的本能放棄了,那麼就必然要有所回報。
而他對紫鵑的那份特殊的感情,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回報了。所以他絕不會放開紫鵑的手,所以他雖救了紫鵑的命,但是卻也不會給紫鵑自由。
紫鵑狠狠瞪著他,震懾於他的威脅,不敢再輕舉妄動,可是心裏仍然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回雪山去,她一定要逃走。
這個誓言無法實現,整整大半年,她每次籌劃得很好的逃跑計劃,每次都被左言輕而易舉地拆穿了,並且被抓住。
逃得最遠的一次,就是逃出了安在城的城門,卻仍是被左言堵在了她跑的路上。
那一次,左言很生氣。整個臉都拉得好長,像捉小雞一樣直接把她拎了回來,然後扔在了床上,他就壓了上來。
紫鵑這回有些害怕,雖然自他上次說過那話之後,她已經又逃了幾次了,但是他都隻是冷冷看著她,並沒有付諸行動。
但是這一次似乎不一樣,他渾身硬得像塊石頭,而手部肌膚相貼之處,又是滾燙滾燙。他的眼睛就像野獸一樣瞪著她,從那裏看到了憤怒,還有欲~望。
紫鵑不敢胡亂掙紮,她怕自己的毫無章法的亂動,隻會更加紊亂了他的呼吸。
唯有轉開視線,不去看他,嘴裏忽然問:“為什麼?”
左言似乎一愣:“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走那條路?我為什麼總是逃不了?”這是她一直困惑的事。
“嗬。”左言輕笑了一聲,“你雖然學過武功,但是隻是皮毛而已,對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可以說你以前的主子對你要麼沒有重用,要麼就是保護得不錯,所以你野外生存的能力其實很弱。不像我,怎樣殺人致命最快,怎樣徒手搏擊,怎樣囚禁俘虜,怎樣在荒山野嶺追蹤敵人,這都是必須要學的,而且是要學得境。”
講到這裏,左言的眼中閃過精光,他反問了一句:“你說這樣的你怎麼可能從我手裏逃掉?”
紫鵑沉默,以前的主子,她有兩個,一個是給她生命的主上,另外一個則是給了她尊嚴和友誼還有親情的慕容悠。可是如今主上或許仍在雲朝做著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慕容悠呢?她可憐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