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到這裏就是粘,粘住過客的思念;雨到了這裏纏成線,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你在身邊就是緣,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麵;愛有萬分之一甜,寧願我就葬在這一天。」
“小姐,老爺召了大夫人和大少爺們去大廳,二夫人叫我來喚您也去。”一個妙齡麗人推門進入房中,窗前的少女放下手中的書,望向門口,展開笑顏,應了聲:“知道了,墨香。”
兩個少女一看即知一個是丫鬟,一個是小姐。從服飾上,或許從容貌上也能分辨一二。
先說丫鬟,銀紅襖兒,青緞背心,白綾細折裙,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鬃若刀裁,眉如黑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她叫墨香。
再說小姐,雅致的玉顏上雕刻著清晰的五官,水色的雙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但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致無暇的臉上的笑顏,清秀的臉蛋上上露出絲絲嫵媚,勾魂懾魄。
身著淡粉色紗衣,腰間用一條集萃山白色軟煙羅輕輕挽住,裙角的邊上用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繡上了九朵曼陀羅花,在一片淡粉中顯的格外注目,裙領由兩條銀色織錦細帶交叉掛頸的的樣子。
脂粉未施,在額間留著齊齊的流海,卻遮不住殘存的稚氣,一頭烏黑的發絲翩垂芊細腰間,三千青絲卻隻用木薔薇花簪子微微別住,流露出一種淡然的清香。除了那根木簪子,全身上下再無一樣首飾,卻一點都不失色。
少女點了下頭,就起身協同墨香一起往前廳走去。
通往大廳有一條長長的回廊,正好隔斷了前廳的喧囂,使得這個偏院安靜悠然,正如少女的名字——慕容悠。
慕容長廷,當朝宰相,曾經還是太傅,當今聖上都曾是他的學生。他膝下有一子一女,長子慕容天,二十年華,風華正茂,現任禁軍總督,曾是皇帝的陪讀,可以說是天子麵前的紅人。
次女就是慕容悠,剛滿十五,隻是在宰相府,慕容悠三個字很少被人提起,所以外界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宰相二小姐的存在。
慕容長廷,娶得第一房的大夫人,太後的親妹,也就是說他是當今皇帝的姨夫,皇親國戚,所以在朝廷可謂是權傾朝野。二夫人翠紅,曾經是一個歌姬,年輕的時候風華絕代,被慕容長廷看中,贖了身帶回家。
曾有段你濃我濃的美好歲月,慕容悠就是在那段時間裏降生的。可是歲月催人老,伊人未老,卻終究抵不過現實,她隻是一個風塵女子,身份卑微,除了一張皮相,又怎麼為當年的慕容長廷帶來任何利益呢?所以這終究隻是一場迷戀。
最終的結局是慕容宰相大人從當年迷戀中醒過來,對大夫人覺得深感抱歉,給翠紅安置了一個最偏僻的院落,再無過問。很長一段時間裏,慕容長廷忘了這個院落還有一對母女。
曾經身在風塵中的翠紅,早已看慣紅顏未老恩先斷的戲碼,所以在周郎他去時,並沒有做過多的挽回,就認了命,安逸地呆在這一方天地裏。偶爾心裏還在感激,至少還有一方土地能供她生存,她覺得足矣。
她把心思轉而放在了女兒身上,再無雜念。現慕容悠年已十五,而她也已經紅顏老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慕容長廷能夠給女兒安排一門好親事,要不然這樣的聚會她絕不會去的,因為她不願意參與到那個沒有她容身之地的家庭裏去。
到了大廳,慕容長廷和大夫人都已坐在上座,慕容天站在他父親下首,翠紅坐在角落,慕容悠沉默地走到了她娘的身後。
“老爺,今天有什麼喜事要宣布啊?”大夫人見人到齊了,看也沒看那娘倆一眼,隻是望著身邊威嚴的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