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歎息:“最糟糕的形式。”
如果一個人的“強運”是“不管什麼形式的戰鬥一律取得勝利”,那反倒是沒那麼可怕了。
世界上可還是存在“勝者死,敗者生”這種形式的勝負的。用智術將人引導到那種境遇就可以。
比如,將畫風變得武俠一點。
但是,夏吾的強運,卻不是這種形式。
他的強運,是取決於“劇情”的。隻要劇情需要,那麼不管處於多麼不利的地位,他都可以勝利。
米氫琳雙眼一亮:“他吃劇情殺咯?”“劇情殺”是一種遊戲藝術中的術語。在某些劇情當中,某些情節是以“玩家操控角色的死亡”為開端的。在“劇情殺”的遊戲環節,敵人會變得無比強大。就算真的有玩家利
用彪悍的技術或者作弊器取得了勝利,在劇情故事當中,他所操控的角色也多半會被殺死或擊敗。
而後,這個詞也被引申到一切虛構作品當中,為“劇情要求的戰敗”。
“想要擊敗他,那就隻存在兩種可能。第一種,‘輸了也不影響劇情’;第二種,‘輸了更有利於劇情發展’。”安德魯歎息:“這可是最麻煩的概率魔法了。”
赫胥黎點了點頭:“難以想象的可怕……”作為鬥犬,他深有體會。如果一個鬥犬在任務中隨便遇到什麼事情都亂扔骰子,消耗命之路的加護,那這個鬥犬任務的完成率不一定很高,但是對命之路加護的消耗
一定非常大。但反過來,如果他珍稀每一個骰子,將加護用在刀刃上,那他不管什麼絕境都有可能翻盤。
一個被動觸發的魔法,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具有判斷力的魔法相比。
但夏吾的主角屬性,未免也太可怕了一點。
夏吾在今見到赫胥黎的時候,一定不知道這一戰“輸了也沒事”。但是,他身上的魔法卻做出了判斷。
無法碰觸的“作者之靈”的判斷。
那個近乎“全知”的隱形噴火龍早就超越了夏吾所能認知的世界。
“從院長先生能夠強行拽著他的手將他拉到一個地方來看。05也並非是不可強迫的個體……”
“但這沒有任何意義。院長先生沒有惡意,而05也相信對方沒有惡意——或許後者不重要,但是……”
“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和命之路這樣接近的魔法。都是將命運收束在既定故事上……”
“但最大的問題是,‘命之路’的故事是人為預設的,而05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作為主角的故事到底是什麼畫風……”
米氫琳和安德魯就夏吾的魔法展開了討論。兩人一個是概率係的法師,一個精通文學理論。
赫胥黎歎了口氣:“你們覺得,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比較好?”
米氫琳遲疑了一下:“如果按照《悲慘世界》的劇情的話,你其實已經可以回來了。‘冉阿讓’在遇到‘米裏哀神父’之後,就站在了善良的一麵。”
“沒有這麼簡單吧。”
米氫琳道:“你提交的資料還有一個細節,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05在自己房間裏,不斷的嚐試讓自己出門,離開房間。”
赫胥黎點了點頭:“所以?”“他在訓練自己。”米氫琳道:“奧爾格·劉的腦部手術本質上是破壞特定的思考回路,使得他無法完成特定的行為,按照實驗記錄,大概三個月的時間,實驗體的腦回路就
會恢複正常,對吧?”
赫胥黎點了點頭。
“但是,如果僅僅是躺著就能讓腦回路自然愈合的話,05就不用在那個炎熱的房間裏呆著了——對於知覺敏感的他來,那種酷熱非常可怕。”
“因為他想要……訓練自己?”“在部分特定的事項上,他表現與嬰兒沒什麼兩樣。嬰兒可以‘想要做什麼事’,但是初生的腦回路使得他無法自己完成特定的事情。”米氫琳道:“在日複一日的活動之中,
嬰兒的腦回路逐漸建立,手腳才聽使喚了,才能正確的揮動肢體。05也是一樣的。”
腦回路並不是躺著就能長好的。
赫胥黎眼前一亮:“也就是,隻要尋找他過去三個月的行動紀錄,或者持續觀察,就能知道他以後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了?”
米氫琳按住額頭:“‘米裏哀神父’就保證了他會是一個好人的,你已經可以放棄了……”
“不。他還自稱艾德蒙·唐泰斯過……”
“基督山伯爵的複仇並不牽連無辜。”
赫胥黎拍了拍臉:“好了,謝謝,米氫琳。但是,實驗體終歸是從我手上逃跑的。至少,我不能放著不管。”“明,我會去調查他過去三個月的活動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