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影沒錢，還很窮。
二十三歲還在設計公司混個打雜，要不是晚上接了兼職，估計連裴媛媛都養不起了。
想到裴媛媛，楊影疲憊的眼神裏透露著一點欣慰。
兩人同是這家公司的實習生，隻不過裴媛媛是大四實習，而楊影卻是來混口飯吃，上個月裴媛媛實習結束，順利進入外企當上設計師。
“楊影，今晚老地方見，有事情和你說。”手機短信閃了閃，楊影握住手機，有點猶豫。
晚上還有兼職，但是從裴媛媛離開公司開始兩人這一個月就沒有見麵，但是猶豫也隻是一秒，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和超市裏麵請了假，一離開公司楊影就奔去一家麵館。
兩人一個月沒見，所以當見到裴媛媛的時候，楊影心砰的一跳。
今天的裴媛媛格外漂亮，平時素顏的她化了精致的妝，一身黑色的小短裙玲瓏緊致的束縛住了纖細的腰身，但就是這盈盈一握，卻更加襯托出了胸口的比例，白皙的脖子上再配上一條寶藍色的項鏈，那項鏈的寶石墜子還半藏不藏落在那中間，讓人遐想連篇。
老舊的麵館和裴媛媛的精致顯得格外的凸凹，更和楊影破爛發白的T桖和破舊的牛仔褲不成正比。
“媛媛，你今天，真漂亮。”楊影忍不住開口讚揚。
“謝謝。”裴媛媛的口氣有點不平不淡，看著楊影有點猶豫的樣子。
“怎麼了老婆，是不是新公司不習慣，誰欺負你了？我去......”
“楊影，我們分手吧。”
楊影欲待說出口的話死死的哽在喉嚨裏，但是裴媛媛卻不看他，把話說的飛快。
“我們交往了一年，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們......不適合。”
“你嫌我窮？”楊影明白什麼，口氣有點不可置信。
“不是，你不明白，我們交往了一年，你天天都是在混日子，一點也不上進，哪怕是努力點，我是願意和你過苦日子的，但是你一直懶散，安於現狀。”
“我......”楊影的話頓了頓，想辯解，想反駁，但是最終隻是小小的說了一句：“我以後會改的。”
“以後，以後，都是以後，我受夠了。”裴媛媛的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很多：“楊影，我的家庭，我的學曆，我的生活環境真的和你相差很大，我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在一起，與其最後分手，不如現在來個了斷。”
楊影心揪的發疼，一雙手鬆了握，握了鬆，他想解釋，他並不是不知上進，隻是他的術業專攻不在設計這裏，他想反駁，隻要在等兩年，等他的監禁過了，他憑著自己的能力肯定讓裴媛媛過上更好的生活。
隻是......他現在說不出口。
天生電腦天才，十四歲成為黑客，誤入國家管理係統，損壞信息文件價值達到幾億，在監獄裏呆了八年才出來，卻被判外監禁五年，五年內除了ip被監控，生活也被牢牢監控起來。
但是，隻要再等兩年......
“算了.....你有學曆，你有家庭，你是白富美，而我算什麼，窮屌絲，沒文化，身無分文，你適合和高富帥在一起，那是你向往的生活，我給不起。”楊影刺刺的說道。
“你！你不可理喻。”裴媛媛聽著楊影的諷刺，憋了半天實在想不出罵人的話，說出這麼一句後拿著包就走。
楊影說出口就後悔了，想追上她，卻在開門的時候看到一輛寶馬停在那裏，車裏麵的男人正眼也沒看他，拉過裴媛媛的手，溫柔的為她打開車門。
原來如此！
楊影很想笑，更想罵人。
媽的，老子護了一年的黃花閨女被你這狗日的糟蹋了，你不就有幾個破錢嗎！
但是楊影罵不出來，那幾個破錢，楊影一分都沒有。
“不就是失戀了嗎，天下女人千千萬，還怕找不到老婆嗎？”
楊影憋著一口氣，去超市用僅剩的幾十塊錢全買了酒，勢必今晚回家喝個爛醉。
沒有回公司宿舍，公司宿舍十個人一間屋，髒的下腳都困難，做了一小時車回家，樓道裏楊影的腳步聲顯得空曠。
這個窄小破舊的樓道向來無人問津，但是十年前，十幾輛武裝警車帶來幾十個真槍實彈的警察，把這個樓道擠了個透。
拿起鑰匙打開門，小區人言可畏，父母早就搬家離開了，屋裏空蕩蕩的，隻剩下陳舊的家具，稍微值點錢的就屋裏一台十年前的大屁股電腦，連液晶屏幕都沒有。
但就因為這台電腦，讓楊影如今生不如死。
楊影突然很不甘心。
又想起今天那個男人，也許是喝了一點酒，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電腦。
點進網頁，翻牆，輸入一大串的域名，進去一個黑色的網頁。
greyweb
全黑的電腦屏幕上顯示通向黑暗的一個階梯，階梯下麵，顯示網站著網站名稱。
灰網。
底層網絡，真正的搜索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