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無聲顫抖,滿樹的花瓣淒風苦雨般飄落一地。慕白在旁邊,看著她扭曲的麵容,感到無比陌生,唯有默默無語。

劉大仁支撐著,走近院落最外層的木門,卻聽到門口微微喧嘩,走近兩步,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帶著強忍的哭腔,焦急得語無倫次:“你們把他怎麼樣了?讓我進去!”

剛剛激戰之中,兀自平靜剛毅的心髒,卻在此時如同被誰的手緊緊攥住!劉大仁快走兩步踏出門,就在據他不足兩米的地方,許寧染麵色蒼白,在兩個護院人的鉗製下用力掙紮,像喪失理智的小獸,恨不得用爪子和牙把對方撕碎!

看見他的一瞬,她猛然停止了所有動作,像時間停止了一樣,兩行一直死死憋住的眼淚卻“唰”地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下來!

旁邊一個按住她的和和島男人卻沒刹住手,一用力,幾乎聽得到她手臂骨節“喀”地響了一聲,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劉大仁怒不可遏,長刀“唰”地直指罪魁禍首!那兩個人卻哪裏敢跟這狂暴的男人相抗,與他身後的影武士交換一個眼神,立即無聲退入院子,幹脆,連門都閉上了。

不等劉大仁出聲,那嬌弱的身影卻直直撲過來、環住他的腰,一句話說不出來,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一張冰涼的小臉透過他被劃破的衣服,貼上他胸口的皮膚。

劉大仁全身都是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寧染這才意識到他滿身的血跡,她驚慌失措,撒開手,撤回的手掌上沾滿了粘稠的鮮血,與他接觸的地方,到處都是斑斑血痕!“你,你這是怎麼了!”她終於沒忍住,像個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去扶住他,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劉大仁卻再沒有容她退縮,身體前傾,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手中的刀棄下,“嗆啷”一聲掉在青石板上。

手中握緊的刀,無非是為了保護這個心中摯愛的人!她已在這裏,明明知道是凶險的龍潭虎穴,她也會穿過死亡,來追隨他的腳步!還敢說她不愛他!

許寧染整個兒都已經嚇呆了,從來沒有這麼呆過,就知道站在原地,舉著兩隻血糊糊的手一個勁兒地哭!劉大仁抱緊她,才不管身上的傷口扯得亂七八糟,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許寧染,這可是你自己跟來的。我再也不會放你走!”

這麼做不是沒有後果的——後果就是,在附近的醫院裏,不得不多縫了二十多針,胸口和腹部幾道傷口拉扯開了,血淋淋的。搞得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看劉大仁的眼神都像看黑社會,又嫌棄又畏懼。

不過這一切,跟他看著許寧染那個乖乖跟在旁邊做這做那的樣子、心裏麵的暗爽相比,全都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