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齊待的點兵場內盛世空前,無數綠色軍裝筆挺的站在那裏,麵色嚴肅穆然,視線整齊劃一定格在點將台上。在這裏剛剛結束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陸老將軍親自坐鎮,蒼老而宏亮的嗓音回旋在軍區上方,“同誌們,你們都是祖國的大好男兒,你們即將奔赴海外,你們將要麵對世界上最殘暴的反政府武裝力量,這群人絕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有組織有武器甚至還擁有屬於自己的地盤,這場仗縱然尖銳但也非打不可,為了世界人民的和平與幸福,為了消滅某些不安分因素。同誌們,最後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不管身在何方,祖國和人民永遠是你們最大的依靠。”
高昂的陳詞永遠是鼓舞人心最可靠的保障,聽君一席話,底下將士熱血沸騰,手中槍支死死放在胸前,一張張黑黝的麵上寫滿了堅定和義無反顧。或許在這一刻,他們已經淡忘了最初的目的,牢牢紮根在心頭的依然是“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的崇高理想。
向著那麵風中飄揚的鮮豔旗幟,他們鄭重的舉起右手,端正放在太陽穴側敬禮。
唐禹安還記得出發前夕,自己這位老首長專門讓人將他找去,語重心長的對他道“禹安,說實話你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你肯帶頭奔赴前線我自然滿意。可是以你現在的情況我卻不是特別讚同,你身上肩負的是兩個大家族的責任,海外情況特殊,萬一有任何閃失,我都沒法向兩家交待,這事你還是問過你父親再議吧”
“首長”唐禹安並沒有動搖自己的決心,他目光堅定的看著麵前這位尊敬的長輩,威凜的長官說“將士之內不分你我,部隊之下不記身份。同是祖國培養的忠誠衛士,禹安認為應該一視同仁”
“哦,所以你覺得我在偏私嗎”
“禹安不敢,禹安隻是想盡一個戰士該盡的責任,用自己的熱血與生命去抗擊敵犯,保衛家國”
陸將軍焉能不知唐禹安就是個十足的強驢,但凡認定了的事情絕不會更改,不過想盡盡人事吧。看他決心已定也就不再逼迫,粗厚的大掌在他肩上拍了拍,以長者的姿態細聲囑托說“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平安回來”
飄渺的思緒慢慢遠離,唐禹安回手在胸前口袋裏摸索著。那是一個黑色錦緞鉤織的小小四方盒,光滑綿柔,裏麵呈放了一枚戒指。是他偶然之下看到的,隻一眼便鍾意無比,唐禹安一直將這錦盒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裏,這次海外作戰卻將它帶上,遠隔故土隻得寄情於了了戒指。
陸礪在遠處就看到他,漸漸走近卻發現他愣在那裏出神,狡黠的眼球一轉,他奸詐的嗬嗬了兩聲,故意放慢步子,在靠近唐禹安的時候來了個餓狼撲食。
不過,他顯然太低估了唐禹安的警惕性,隻輕輕往側邊移步,陸礪飛撲的身子落空了,但腳下力度太猛烈完全刹不住腳,回不了頭,隻聽一聲慘不忍睹的大喊聲,土地震動,陸礪結結實實的與大地擁抱了。
圍觀群眾看他這副傻樣豪邁大笑。
陸礪別扭的從地上爬起,撣去衣服上的塵土,活動自己的腰骨,向一旁不在意的唐禹安抱怨說“兄弟一場,你就讓我在這出臭”
“不然呢,給你開次現場直播”
陸礪被他打擊的啞口無言,滿腹心酸無處發泄,隻能舉起仍負隅頑抗的手指指向他“你狠”
“你好端端的沒事搞什麼偷襲”
陸礪臉不紅心不跳的脫口道“我這還不是為你著想,你看你剛才發呆愣神的樣子,我就怕你身體一鬆懈,很容易被敵人攻擊。沒成想”陸礪討好的在他武裝上一撣,假惺惺的笑道“你防備的挺好”
唐禹安冷眼看他,嘴角一抽不再理會,斜目看向蔚藍色的天際。
百無聊奈,陸礪耐不住性子東看西瞧。這一看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墨綠武裝下,他左手握拳崩的硬硬的,手上好似有什麼東西,心生奇怪,偷偷瞥他一眼,抽手便探向目標。
唐禹安顧及不暇,錦盒讓他奪了去。
“陸礪”瞳孔幽遠落在他身上,聲線低沉卻警告味十足,探步朝他逃遠的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