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連生也沒說什麼。
舟車勞頓,趕來這裏一天便過去了。
明日還可以歇息一天,靜等後天開館。
這次來沒見到那個長相憨厚的副隊老張,據連生說,老張的妻子是十一月十號的預產期,日子逐漸逼近,工程還未完成。
老婆生孩子是大事,他給老張批了假,老張回家去了。
一個星期前,沉船事宜竣工,陸陸續續從沉船裏打撈上來的文物已經進入了博物館,那艘沉在海裏幾百年的沉船如今也陳列在了博物館裏。
部分隊裏的人員被調到其餘考古現場,連生留了下來,因為他記得,當初許成言想看看沉船出水,因為時間太急,也沒看上。
“等這邊的任務結束了,我下趟去洛陽。”
連生懷裏抱著新被子走進來,得知許成言要今天來,屋子已經提前收拾過了,在去接許成言的路上,在家居店裏順帶買了新被子和褥子,以及床上四件套。
床上已經打掃過了,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在床上,連生挽起袖子,猛地將床單抖開,棉布料撐得平整,像是風箏,呼啦的飛起,隨後安穩的落在鋪上。
裝上被罩,將被子鋪平,枕頭擺整齊,連生這才休息。
連生一回頭,茶盞的香氣撲了一臉。
“茶葉從櫃子裏拿的,還挺新鮮。”
“嗯,兩天前文所長拿來的碧螺春。”
許成言倒了兩杯茶,兩人一同坐下。
“去洛陽之前還回景城嗎?”她心裏惦記著簡牘和帛畫的事。
連生握住茶杯,熱度貼著手心。
“回去。”連生抬眼,“上次我委托給你們所裏的文物進度如何了?”
“這次展後回去,最多一個星期就能交。”許成言說。
連生點頭,等茶溫了開始慢慢的喝。
休息時間到了,告別許成言,連生出門,從兜裏摸出煙,點了,薄唇吐出煙霧,抬手將煙霧揮散,他眯眼看著略微暗沉的院子。
“隊……”小吳從外麵拎著啤酒回來,見到連生剛要喊,就見連生抽出煙,食指抵在嘴唇上,小吳剩下的長字噎在了喉嚨裏,朝著連生身後看了一眼,小吳眼神有些興奮,躡手躡腳的走過來,問,“屋裏誰啊。”
這趟工程結束,走了不少同僚,這屋子就是一個星期前空出來的。
裏麵黃燈搖曳,顯然是住了人了。
隊長又這般的小心,小吳不禁多想了些。
“修複所的許姑娘。”
“哎?”
許姑娘?小吳是有點印象的,前幾個月沉船剛出水的時候,各地的文物修複師調來不少,他也就見隊長跟小許同誌說過話。
當然,這個小許同誌,是文所長對許成言的稱呼,他管所有人都叫同誌,有一股子七十年代的韻味。
不過,此許是彼許?
小吳皺眉,“修複所不早就撤了嗎?”
“她來看沉船開館。”
小吳確定了,此許是彼許。
因為整個修複所,不管外調還是內部的,就隻有一個姓許的。
見小吳不知道在笑什麼,連生拍了下他的腦袋,“大晚上的不睡覺出去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