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肖厲川起身,緊握的手背青筋暴起。
“聽不懂嗎?”許成言咬牙,指著心口,“那我問你,移植給我的這顆心髒是誰的?!”
肖厲川抿唇,眼神複雜,半晌才艱難的開口,“琴瑟的。”
聽到他親口承認,許成言有些脫力的感覺,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幾乎要將她淹沒。
“可是是她的又如何?”
肖厲川走近許成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不是很喜歡她嗎?”許成言眼神忽而就平靜下來,唇線彎著,那笑意怎麼看怎麼刺眼。
“喜歡她到,恨我恨得要死。”
肖厲川忽然就沉默了下來,他忽然就明白了許成言的意思,他冷笑,“你是覺得我在設計你?”
她大概以為,他對她好,是因為薑琴瑟的心髒在她的身上。
“難道不是麼?”
許成言輕笑,她是個女人,肖厲川是她所愛之人,她如何不在意他是怎麼想的。
可是她更接受不了,心髒供體的主人是薑琴瑟。
她有什麼資格,用著薑琴瑟的心髒,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她的心很亂,腦子也很亂,亂到幾乎不能清醒的想,隻覺得愧疚,難受,無助,內疚幾乎填滿了整個心房。
“別告訴我你在嫉妒?”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像是在質問。
許成言唇瓣哆嗦了下,卻什麼都想哽在了喉頭。
可是她的沉默,在肖厲川的眼底變了樣,“成言啊,她可是救了你的命。”
這聲成言,並非旖旎,而是冷到了冰點。
許成言緊緊的咬著牙,酸澀在嗓子眼裏猛地滾動,幾乎要將她的眼淚給催出來。
可是那又如何?他說什麼都好。
“你要是覺得是這樣,那就這樣吧。”
“你……”他臉色不好,“不知好歹。”
看著他陰沉到了一定程度的臉,許成言笑的難受,仰著頭問,“我不知好歹?可是我要你救了?我要她那顆心了嗎?!”
她似是很平靜的在問他,然而,這幾個問句,成功的激怒了肖厲川。
他大手捏住她的肩膀,整個人都在發顫,“你閉嘴。”
他從未如此吼過人,所以當話音落下的時候,整個室內都安靜了。
許成言如他所願,一句話都不再說。
她眼眶通紅,卻一滴眼淚都不掉。
“我還以為你變了。”他忽的笑了,像是在笑自己的愚蠢,“你終究還是你,許成言。”
肖厲川收回手,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轉身的時候一腳踹翻了茶幾,隨後,伴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許成言猛地閉住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知不知道,你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她輕聲呢喃,隨後眼睛緩慢的睜開,眼神裏有些迷茫。
她知道,這番質問,的確是不知好歹。
她胸腔裏這顆跳動著的心髒,是用他最愛女人的命換來的。
奪去薑琴瑟性命的凶手是她的母親。
她又有什麼資格,撕裂他的傷疤,在上麵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