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景城,正是雷雨季,黑壓壓的雲將適宜的空氣擠壓的一絲不剩。
“成言,琴瑟回來了。”隨著好友段妍的話音落下,許成言手中的文物專用膠水一不小心戳在了食指上。
段妍看著對麵垂著眼一言不發地許成言,剛想要說些什麼來寬慰她的時候。
許成言已經將頭抬了起來。
“段妍,你也覺得我會輸給她麼?”
窗外一道披著紫白色光的閃電,淩厲的將黑雲劈開複又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稀裏嘩啦的雨聲淹沒了整個城市的聲音。
段妍張了張嘴,看著許成言淡然無波的眼神,終究是沒有把餘下的話說出口。
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大院,穿過雨幕的兩道刺眼的車燈在窗外掃過,那光讓許成言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波動了一下。
“你走吧。”許成言將手中的物件收了起來,對著坐在對麵的段妍說道:“他回來了。”
段妍聞言,隻覺得一陣冰涼的氣衝上了頭頂。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外麵的雨聲忽然就大了起來,冰涼的地板磚上,響起皮鞋踏地的聲音。
段妍慌忙地起身,低著頭從男人的身邊快速的走過,直到衝進雨幕後,轉頭往能映照出室內景象的大玻璃窗上匆匆的瞥了一眼。
她看到,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已經站到了許成言的麵前,他微微偏頭,露出半張冷清的麵龐。
他叫肖厲川,是許成言的男人。
*
“琴瑟回來了。”黑色的西裝搭在他的小臂上,溫文爾雅的白襯衫,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卻讓人感受不到半分紳士的氣息。
他微微低下頭,看著她。
深色的瞳孔中不沾染半點人間煙火。
許成言長長的睫毛顫了兩下,她總覺得,從肖厲川親口聽到這句話總比從別人那裏聽來更覺得震撼。
“我知道。”許成言很平靜的抬起頭,“所以呢?”
她問,臉上沒什麼表情。
“離開肖家。”肖厲川說話總是那麼的言簡意賅,雖然不止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許成言的心裏還是起了小小的波瀾。
“我不走,憑什麼她回來了我就要離開?”許成言漫不經心的笑,伸手將桌上的青花嬰戲紋碗小心翼翼放入錦盒中。
肖厲川眼神冷了下來,“許成言,我隻要你在我眼前消失。”
窗戶關閉的嚴絲合縫,雨水拍打在窗戶上,啪噠啪噠的饒有節奏。
不知道哪裏來的冷氣吹過許成言裸露在外的手臂,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仰起頭,瞳仁中沒有一絲雜質,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聲音冷靜而沉著,“我不會離開,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