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日子,備受痛苦煎熬:
當餘克帶著心愛的雨虹回家與父母商定婚姻大事時,他們的婚姻卻遭到了母親的極力反對。“你怎麼能與這樣的女孩結婚呢?她從小沒有父母,缺乏父母教育,將來肯定不是一個好媽媽;性格內向不會說話,將來怎麼輔佐你事業?還有,雨虹生得小巧玲瓏,與你偉岸的身材相比,一點兒也不般配……”“夠了!我隻知道我們深深相愛,我與你們商量是尊重你們,不是來聽你們如何指責她的。”餘克氣憤地打斷母親的話,說完拉著雨虹離開了家。
餘克是一個很有主見的男人,見說服不了父母,便於十一期間帶著雨虹旅遊度蜜月。餘克的父母見生米做成熟飯,隻得默認了他們的婚事。
是年五一過後不久,雨虹突然發現一貫準時的例假沒來,她找來測試紙一試,兩條杠。“哇噻!我要做媽媽了。”晚上,雨虹興高采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餘克。餘克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抱著雨虹瘋狂地親吻纏綿。“你輕點,小心傷著孩子。”雨虹嬌嗔地睇了他一眼。“寶貝,你說,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餘克體貼地向雨虹獻殷勤。
雨虹懷孕第二個月便害起了口,特想吃酸杏,這時正好趕上北京市場紅果上市的旺季,餘克不容分說,跑到水果市場給她買了一籃子的梅子、青杏,雨虹像個貪吃的饞貓,一口氣將這些水果吃得七七八八。豈料,吃過不久,雨虹竟大吐特吐起來。“怎麼會這樣子呢?我送你到醫院檢查一下吧!”餘克懷疑是水果帶菌或殘留有農藥引起中毒,嚇得趕緊把雨虹送往醫院診治。醫生對雨虹作了全麵檢查後,明確的告訴他們:雨虹屬於懷孕不適所引起的早期妊娠反應。
雖然排除了雨虹中毒的可能,但接下來的妊娠反應卻讓雨虹吃盡了苦頭。淩晨4點左右,雨虹突然被一陣糟心的饑餓感擾醒。“想吃點什麼?”餘克關切地問她。“天還沒亮哩。你再睡一會兒,我自己隨便弄點吃的算了。”雨虹知道這陣子把餘克折騰得也不淺。“看你虛弱的樣子。還是我起來給你做吧!說想吃點什麼?”“嫁給你真幸福啊!”雨虹感動地感歎,“你就做碗清淡的蝦米湯,再放點小白菜。”不一會兒,餘克把香噴噴的蝦米湯送到床前,雨虹津津有味地大口喝起來。豈料,剛剛吃下去不久,雨虹就一股腦兒地全吐出來。隨後的一段時間,雨虹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不吃東西又特感難受,沒幾天就憔悴得沒有了人樣,渾身乏力、無精打采,活像害了一場大病。餘克加倍疼愛著雨虹,幾乎推掉所有的應酬,天天陪伴在雨虹身邊,給她以精神的鼓勵和安慰。好在懷孕第四個月的時候,雨虹的反應慢慢消失。
8月初,餘克突然接到公司通知,馬上準備到法國參加MBA培訓。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夙願啊,但每每想起心愛的雨虹初孕時劇烈反應的慘狀,真不知在未來孕育他們愛情結晶、生產過程中還會遇到什麼不虞之事。“愛一個人,就得為她的幸福快樂犧牲一切!”這是他常對雨虹說的話,他忍痛悄悄收起通知書。
兩天後的晚上,雨虹躺在餘克的懷裏柔聲細語地說:“行囊我已幫你收拾好了,定個日子,我為你餞行。”“餞什麼行呀?”餘克明知故問,心裏卻犯嘀咕:難道那份通知被她發現了?“鳥兒的世界是天空,盡管他呆在籠子裏享受著人間榮華富貴,可它感覺不到一點快樂和自由。出國是你多年的夢想,你怎麼能失去這麼難得的機會。”“可是,我怎麼舍得丟下你啊!”餘克的淚光在眼中盈動。“難道你在我身邊,就能替代我不成?別說傻話了。我支持你。”男兒有淚不輕彈。餘克被雨虹的大情大愛感動了,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雖然父母一直很反對我們的婚事,但沒有我的日子裏,有他們在你身邊,我會有一種安全的感覺。”餘克哽咽著說完把雨虹緊緊摟在懷裏。
餘克的父母是典型的小市民。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為人處世方麵都與雨虹格格不入,婆媳常常為一些小事慪氣,好在公公挺明理的,經常從中調和才不至於矛盾尖銳化。餘克倒也挺細心體貼的,隔三岔五地打一次越洋電話,雖然千山萬水阻隔了倆人纏綿的愛,但望梅止渴倒也令雨虹備感溫馨浪漫。
年底的時候,雨虹的預產期臨近了,她的心情突然變得特糟。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剛想入睡,肚中的孩子似乎在拳打腳踢,她激動地拍著肚皮哄著孩子別鬧,不知過了多久,迷蒙中她突然感到肚裏的孩子沒了左胳膊少了右腿,不一會兒又發現孩子是兔唇,當她驚恐地大叫時,又驀然發現孩子成了怪物?“啊……”一聲恐怖的叫喊劃破夜空,驚醒的公婆看到雨虹大汗淋漓的樣子,頓時明白雨虹做噩夢受了驚嚇,可雨虹怕婆婆責怪自己嬌生慣養,隻好將嘴邊的話又強咽回去。像很多母親那樣,最初期望著生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此刻她的期望值己降到最低水平。隻要不是怪胎就行。
自此之後,雨虹幾乎每天晚上噩夢不斷,白天精神萎靡。有時整夜整夜地淚流滿麵,思念著餘克,擔心著孩子。去醫院做例行檢查時,看到別的孕婦有丈夫攙扶,有丈夫幫著穿鞋,心酸、淒涼、孤苦的情緒讓她忍不住躲在衛生間痛哭流涕。回到家,她撥通餘克的電話,衝動地說:“克,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怕自己支撐不住了,我想你、想你啊……”可一聽見餘克的聲音,她又立即後悔了,趕緊強顏歡笑說自己沒事。渴望被丈夫疼愛、關懷、嗬護的心理需要又得不到的時候,雨虹心裏感到很憤怒,但又不知道憤怒應該向誰去發泄,心裏堵得慌,情緒一天比一天糟糕,無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