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曄不知道自己一時的情難自禁會給未來嶽父留下怎樣的印象，他回到了家中正好看到沈斯芸正被看護推著回房間。
“媽，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呢？”方牧曄蹲下身子來，正對著沈斯芸的眼睛柔聲問。
沈斯芸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她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把視線凝聚在方牧曄身上大概五六秒之後就又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方牧曄每天都關心著沈斯芸的病情，所以對她的狀態也很是了解，但是失望還是難以避免的。
“今天老夫人起來鍛煉了麼？”方牧曄原本溫柔似水的表情在麵對看護的時候消失無蹤，讓有一點點花癡的護工立馬恢複了專業水平。
“方先生，我發現老夫人每次看到您的時候情緒波動都比往常要大，在提起一些關鍵詞比如令妹的事情時，也會有一些細微的反應。”
看護也是高薪聘請來的專業人士，因此對方牧曄的詢問一點都不驚慌：“按照我們的初步診斷，老夫人應該是已經能夠接受一部分外界信息了，並且還會做出一定的反應。”
雖然可能所謂的反應隻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小動作，但這也足夠方牧曄高興的了。
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喜形悅色的方牧曄握住沈斯芸枯槁的手，“媽，你很快就能好了，要認真吃藥知道嗎？”雖然明知道沈斯芸不會回答他，方牧曄還是忍不住叮囑。
奇跡總是發生在人們毫無防範的時候，就在方牧曄直起腰來要站起來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一個小小的、啞啞的、卻讓他差點淚流滿麵的聲音。
“牧……牧曄。”
如果不是還有看護在場，方牧曄也許會更失態。
他顫抖著手，感覺到掌心的那股微小的力量，好像整個天空都亮了。
“媽，媽，你想起我來了。”一直以來，沈斯芸口中都隻有“牧牧”這一個人，即使方牧曄知道她也是愛著自己的，也不能掩飾心中的那種失落。
可今天，沈斯芸明確喊出來的是牧曄，是他的名字！
這不僅代表著沈斯芸在好轉，更代表著她原諒自己了！
晶瑩的淚光，在方牧曄的眼角一閃而過，他臉上盡是滿足的動容：“媽，你要快點好起來啊，馬上你的兒媳婦就要進門了。”
隻可惜，沈斯芸的反應好像隻有這曇花一現，再也沒有別的動作了。
看護看著方牧曄難掩失望的樣子也於心不忍，趕忙解釋說：“萬事開頭難，老夫人現在能有這個反應就代表著她已經開始自己往外麵的世界走了，要不了多久，老夫人就會越來越好的。”
這段時間方牧曄也查閱了不少相關的資料，因此沒有沮喪太久他就又恢複了冷靜。
“好好照顧老夫人，如果她情況好轉了，我自然會給你足夠的報酬。”
看著看護小心翼翼地將沈斯芸推入房間休息，方牧曄忍不住點燃了一支煙。
他沒有什麼煙癮，但是在緊張或者激動過後，總是喜歡來上一支平複一下心情。
看到自己快要結婚，沈斯芸竟然就能有所反應，方牧曄將心中的那個野望埋得更深。
不經意間，他滑開了手機，上麵顯示唐婉如道晚安的短信。
猶豫了一下子，方牧曄點開短信頁麵，給她回複了一句“晚安。”
從前方牧曄是很不耐煩跟人發短信的，除了同方牧恩之外，方牧曄接到短信的通常反映是電話聯係或者直接無視，哪怕唐婉如也是如此。
於是，已經習慣了方牧曄的作風後，唐婉如看到“晚安”這兩個字第一反應就是方牧曄的手機被人偷走了。
“方大哥？”忍不住撥打過去確定情況的唐婉如在聽到電話那頭確實是方牧曄的聲音，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是我，怎麼了？”方牧曄的聲音還是很柔和，他不知道唐婉如現在的心情有多麼雀躍。
這可是她第一次收到方牧曄回複的短信，簡直比之前被求婚的時候還要激動。
方牧曄為了她破了例，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足夠重要？
覺得自己已經夠貪心的唐婉如忽然感覺，她好像還可以再貪心一點？
也許在不久之後的婚禮，她能夠得到的不僅僅是方家夫人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