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都在狐疑的問對方,“我們是陷入永距了麼?”
為了驗證這個問題,靈狐姥姥苦笑,忽然調轉渡船方向,向著來路風馳電掣。
看得到前方高能預警,白骨帆船確實在鍥而不舍的追來,可即便雙方相對行駛,卯足了勁兒,彼此之間卻始終沒有遭遇,仿佛雙方之間被建構了一道道,無形的,不可逾越的溝壑。
可望不可即,雙方似乎總不會相遇。
現在追兵是不用擔憂了,但兩人還是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雖然希望寥寥,靈狐姥姥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之心,幽冥船放開來,向著四麵八方橫衝直撞,希期可以瞎貓逮住個死老鼠,萬一湊巧撞到永距陣法的某個bug呢?
這一次,兩人駕馭紙船跌跌撞撞,居然又遭遇到了了天降之物,例如有駐顏功效的魅珠,例如可以強健體魄餐霞柔骨的九重天草,也有堪稱美味,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刹那芳華露。
兩人體驗到了弱海的神奇造化,興致不高,但還是盡量收取了這些東西,有備無患,誰都知道永距永劫,陣法幻滅之前,陷進去的一切,在劫難逃。
當然,現實是很殘酷的,永距難逃,多番嚐試無果以後,兩人咬牙這一現實,就湊到一起,交頭接耳,思考為什麼會誤進永距。
楊三玫嘀咕,“難道……是因為當時過於接近彼岸花了麼?”
靈狐姥姥苦笑,“我覺得我們最應該問的是,怎麼解釋我們既身處永距,又恍若在外麵,可以看得見永距裏麵的我們自己。”
在她們看來,兩艘白骨帆船陷進去是可以解釋得清楚的,畢竟楊三玫留下了幻影陷阱,對方一時不差,一頭撞了進去,自然著了道。
至於靈狐姥姥的問題,楊三玫直接反問,“姥姥,你認識的人中,有人陷入過永距道淖然後脫險走出的麼?”
“當然沒有了!”靈狐姥姥直接搖首,“怎麼可能呢,嚴格而言史上還沒聽說過永距道淖被破壞先例,深陷其中的人自然就永遠都出不來。”
楊三玫心中凜然,大膽猜測道,“永距道淖可能就是這樣,陣法雖然留在眼前,可形成的有效法陣籠罩範圍,卻並不局限在眼前。”
靈狐姥姥悚然的同時,眼睛也是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看到的永距道淖,其實隻是陣眼陣源,它的無形覆蓋範圍卻可能無邊無際,比如說籠罩偌大弱海,甚至整個藏幽境?”
楊三玫鬱悶,“恐怕就是這樣了,就像外界的溫度計與溫度,我們看到的是溫度計的示數,而溫度無處不在,陣法形成陣眼的同時,更直觀的成為了一個混人耳目的儀器。而且我估摸著,永距釋放出來的是個平行空間,可以與陣法之外世界疊合,因此之前我們渾然不覺,還以為自己還處於外界。”
但靈狐姥姥還是疑惑不解,“可真這樣的話,姥姥我縱橫弱海近十載,為什麼竟從沒見過東南西北四方被困住的異族四大能?”
她不禁頭大如鬥,“還是說這方世界又被汙染了秩序和法則,或者因為你們的闖入,變得異常起來了……”
楊三玫歎息一聲:“這個世界異常不異常我不知道,但你之前說近十載都沒遭遇過天降之物,我倒是覺得可能是要身處永距才能遇到……”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兩人同時抬首,怔怔的看著前方。
前方又出現了一座孤島,也是方圓百米左右,草木蔥籠,中心一根碩大無朋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