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1 / 2)

早朝之上, 賀靖逸詢問審查康子墨有何進展, 禦史大夫欲言又止, 讓眾人生疑。

“陛下, 康子墨他承認了作偽賬轉走災款之事。”禦史大夫道, 雙手奉上一本賬冊, 而微微低下的麵容上卻布滿了猶疑。

“哦?”賀靖逸從允東海手裏接過賬冊, 翻了翻遞給了一旁的師玉卿。

他冷漠的嗓音劃過殿堂內各個麵色各異的朝臣心中,使他們肅整了容色。

“他可認罪?”賀靖逸又問道。

賀靖逸的聲音很冷,但君臣相處了許久的日子, 眾人早已習慣,但此時這股冷卻讓旁人的心頭再次湧上了寒意。

禦史大夫頓了頓,眉頭垂的更低, “康子墨拒絕認罪, 說是….”

禦史大夫糾結了下,才繼續道, “說是受人指使。”

賀靖逸冷冷的望著殿堂下, 他幽黑的眼瞳讓人瞧不出他所望是誰, 更瞧不出他此時的心思。

禦史大夫額上冷汗淋漓, 他隻說了一半便已覺得身體發虛, 後麵的話如何是不敢說下去。

大成朝堂紀律森嚴, 除了皇帝皇後與出班對帝後回話的朝臣,其餘人皆是紋絲不動,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眾人心中雖是各種疑慮, 但卻絲毫不敢發出任何異議, 擾亂此刻凝重的寂靜。

半晌,賀靖逸開口道,“帶他上來。”

禦史大夫一怔,立即領命道了聲,“是!”即刻退出殿外前去辦理。

很快,康子墨一身素衣,沒了往日的官服,也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低垂著頭,雙眉緊蹙,規規矩矩的跟在禦史大夫身後走進殿內,恭敬跪拜帝後。

“你說受人指使?是誰?”賀靖逸免了他的禮,許他起身回話。

康子墨身子明顯的怔了一下,額上的冷汗與神情間的掙紮讓人明顯瞧出了他的猶豫,還有恐懼。

“是….”康子墨踟躕著開口。

“快說。”賀靖逸冷於往日的嗓音仿若催命符,將康子墨激得險些要打個寒顫。

半晌才微微抬起頭,略帶顫音,支支吾吾道,“是…是皇後殿下。”

這一句話,頓如驚雷震驚全場,往日肅靜的殿堂不由發出了些許驚詫之語,顯然這些朝臣太過震驚,以至於顧不得規矩不由自主的發出了聲音。

眾人不禁小心將視線朝坐在龍鳳皇椅上的帝後望去,企圖從兩人的神情中望見一絲端倪。

可惜,帝後太過鎮定,賀靖逸渾身發出的冷凝之勢,讓那些人迅速又將頭埋了下去。

“你說是皇後,可有證據?”

賀靖逸說出這句話時,聲音格外的冷。

廣陽文抬眸望去,驚訝的發現一向冷靜沉穩的他,此時卻抖得如同個篩子。

可廣陽文能理解他,在賀靖逸那雙如鷹爪般銳利的眼瞳直視下,還能保持冷靜並非凡人可能做到。

“皇後殿下他…”康子墨好容易吞下口水,定下心神才開口道,“每每都是師國公與我聯係,傳遞口諭,不曾留下任何字跡。”

他的聲音極其細微,眾人凝神屏息,生怕錯漏聽了他的任何一個字。

師道然登時朝他怒目而視,不可思議道,“我何時見過你!”

他一聲驚吼而出,立即深呼吸了幾次,按捺住心中滾滾的怒氣,他很明白,這時候失儀會對師玉卿頗為不利。

康子墨聽見師道然的怒吼反而鬆了口氣,從衣襟中掏出另一本賬簿,雙手奉上,“這是災款從戶部賬戶到師國公一個賬戶流通的賬簿。”

允東海略一遲疑,瞧了眼賀靖逸,還是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內監將冊子拿上來,再由他雙手奉給賀靖逸。

賀靖逸看也不看,連師玉卿也沒有要打開的意思,允東海頓了頓將冊子又放回了內監手中的托盤內。

眾位朝臣聽見康子墨的話,瞧著師道然氣成豬肝色的臉龐,又看著高座上不發一言的帝後,心中猶疑更甚。

皇後究竟有沒有貪汙災款,這是他們心中最大的疑問,而若當真汙了災款,皇上又將怎麼處理?這是他們最關心的事。

而康子墨的證據呈上去,皇帝既不翻閱也不開口,這讓本就各有心思的諸人心頭著了急。

那個賬簿裏究竟寫了什麼,賀靖逸瞧也不瞧,讓站在殿中的元太師、王時初等人找了急,他們斷然不信師玉卿為人會做出這種事。

江南水災一事,擔憂的不僅是他們,師玉卿更是提出過不少好的解決辦法,那股子憂國憂民的心,怎是這個人三言兩語就可以汙蔑的去。

“康子墨!你可知道汙蔑皇後會承擔何種後果?”元太師率先發了話,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他的話震懾了些許略有肆意的議論聲。

一些朝臣視線交流頻繁,緊接著另一道聲音異軍突起, “陛下,此事重大,臣認為應當嚴加調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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